老旧的味道
(诗12首)

1、老旧的味道

把我一间空屋，爹说
这里边有达芬奇的味道
有莫奈的光线，有吴道子的狂妄
我坐在一条长条木凳上
看见对面一尊伟人端坐
瓷白的明暗，画不象
是对伟人的不尊，不忠
三个月画出来不如一双
皮鞋
爹就没了指望

2、一双皮鞋，铅色味

旧了的核桃皮，皱巴巴
在墙角明暗的忧郁里
小心翼翼，家的暖意并不多见
不能光的光滑正在这皱巴中
喘息

历经沧桑，紧密地气
无论泥泞还是坎坷
坚强的心含着油脂，尚有勇气
放置或者放弃
288元的风雨，不足为奇

船票，尽情挥霍一段美好快意
山的路弯曲，河的路波折
带着风的喻体
浅浅的一湾灵气

留下一幅心的存余，暂放在我的履历
牛皮着附的时空有我
和我身边的溫存和余味
铅芯的痕迹

3、阴了天儿了

有人在窗前邀约一枚雪花
有人说雪背叛了冬天移情春恋
有人咒诅世道，有人骂天
我在薄云下吐一口痰
倒走三步正走五步，既不看地也不看

有人讲过一个故事，下雪了
说草原遭了白灾
不下雪就遭了黑灾，有人说
老天爷能给你下黑白花吗！？

冬天无雪，人骂天
感冒了也骂天
刮风起沙尘了，人骂天
今天天阴了，下雪吗？
天知道，我无言

4、招聘一名美体师

干什么要招聘？
不是因为下雪
也不是情人节

招聘的人需要挣钱
有技术性问题，可以学习
男女不限吗？
不知道。去问问

打个电话，电话接通
打电话的和接电话的
都不是我

情人节一支玫瑰花
正等着你
在电话里，拨一下
吓你一跳

5、贝子庙处，雪落的声音

欣喜，有一些响动
若情人节的心跳
天赐着良机，一支玫瑰一般
红着踏行

期遇的春，已不能冽冽的冰
虽临枝而落，也无了冬的纷飞
只是塞上，也那么仙贤
经幡抖动，法音缠绵
我走近那个黑与白的对比

有冰马立于林间，无蹄来践
那纯白的脂腻定是情人腮上的胭
失去了冬的干裂，油淋的春
总会遇到，送花的天仙

6、听雪，柳丝撩拨的粉黛

银钗钗头凤，金坠坠香腮。
垂袖扫枯草，朱颜冶沁词。
下雪的时候

下雪的时候，临窗而立
并不能看到雪
窗前一片抹糊，有点幽默感的人
就不敢说那天是情人节，那一夜
灯光伴着夜的轻鼾
半只红烛，流着酸泪

记不住是哪一夜，雪中
灯影里一个人徘徊
很浪漫，雪落肩头
灯光从我背后赶来
我在寻找谁

7、窗外，雪下着

雪中访那个山岗

穿过一片玫瑰园，枯枝上有败叶
有一二枝未开而凋的玫瑰花
再过一片丁香丛，枝上有雪朵
架在丁香子床上
如一朵雪莲
然后走石阶路，上桥

木桥是雪色的伪装，偶听到鹊在呼唤
小杄松一片青，比天青
雪中晴的松但有落雪声
只后一坡草，在雪中抖
摇曳，荒草离离，疏疏
便走到了古人的岗
山岗上，雪正浓
我立于雪听面对古人

7、下雪天，喝点吧

雪，喝点
把月亮倒进去
让月光溢出
我喝不下了
满杯满杯
风吹着满杯的雪
让眼光飞
喝光
再喝

8、虚设的光斑

错位的点，布在镜片左右
把心的动作拉虚
你就从暗处流走
找到寒风中的冷光点
冰裂的声音从身体里发出

虚拟故事，从锐度里溜走
凝固了多少水滴
你在每个时刻
我随时跟着，恩赐多少风雨
今晨又起，爱的杀机
一片虚假的梦寐

9、行走在街上

电波里的广播把城市装点，我无所谓
听着全国联播，走在余晖的街上
灯光随眼角的长度开启
心情不一定叫做开关
人们正举杯或煮团圆饺子
我正赴女儿的邀请，看见天浅浅进入深色

黑暗的部分分外暧昧，亮灯处
适合写生或涂彩
拉近或者推远，都不是一个非专业人士的想法
街成为灯影里的正版

电影里长出现明暗分明的摇晃
浅起的小号或萨克斯效果
会给赴约的人以神秘感，独在黃昏
街上车行匆匆，寒冷的风中
零星有雪花急行
交通广播已走过红绿灯
霓虹灯要开启春的节气，街上行


10、走过夜色，纯情不再

繁华里透露的质疑，走不出一盏多余的灯
唯恐嗔怪的鼾滞涨
远去的勒勒车轮的声响，搅动我反复的失眠
总想和月光一起踏雪
让夜色吱嘎吱嘎地响

前半夜窗子切碎梦呓
后半夜钟表划破灯影
一只白发掩盖一只白发
一杯灯红又一杯酒绿
都不如墙角堆雪的梦魇
狗皮帽子的旧日温存
再不会回到身后的夜晚
我在空酒壶里
倒进正月的夜色
放在灯火中
温了再温

11、说戏

1】,
人生就是一场戏，天天都要表演
临到表演的时候，戏就
有点羞涩
说戏，就是你的事我知道
我的事你来说
台上的你和台下的你
演戏的人，不知妆成谁

2】,
戏中人，在风雨中
老的装少的，小的装老的
男的扮女的
演戏的人
在胶片里，动作就是妖精
说话，唱歌
人生就像学戏作梦
把真的藏匿，把假的演真
让他们印在纸上
我看这场戏

12、灯火的夜晚，进入我的肝脾

七点整楼里楼外都有肝脾点亮
万家灯火是谁的心跳
唯有我灭掉一个房间，又一个房间
让夜色的阳气和灯的阴柔
切开我的皮肤，穿过我的心肺
锁住家中的黑暗
我提头走进冷艳和光芒

风提起衣领让响动的冷
打开刚成为往事酒杯，让天空的星雨倒进
无雾雪，灯影里
万马奔跑在闪烁中
只有蹄声
搅乱诗词的韵脚
我的手指拣起碎玻璃
投进夜茫茫的星宇
吃点什么脾胃紧张
我的心肝正通体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