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椿树宁坐在久远的日子里
一夜南风吹过麦田
耕牛和鲸说话，梦里与我私语
春天来了，腰第一次复发祖辈留下的风湿
屋檐下筑起燕巢，紧盯老椿树发芽的情人
冰凉的石壁从湿漉的春雨中醒来
灌木丛生的小矮坡上，野花从我的胳膊里长出
耳朵听见茂密的树林和一个不相识的自己切切私语
单翅鸟天真的飞过了额头，拾起一片云掠过湖心
鱼儿向上游经过我的房子
不说话的它们彼此沉默一笑
水烟袋上的两个老农，两条蛇住在鼻子里
我也是从水烟袋上长大的农民
祖辈的血流过长江南北，我取了一舀，便喂养大了我的灵魂
崖壁上长出一道道我的脊梁，脊背裂开，新芽长出我的肉里
哦，春天又一次来了
春天盘坐在门前的电线桩上
闪电点亮了一个孩子的梦
梦里，他说:“春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