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刚刚吃完晚饭出去遛弯了。

母亲懒懒地半躺在沙发上。
已经打了三天的吊瓶的病态，
憔悴涌向上来，母亲见我便
强打精神起来，着急问我吃饭
了没有，又见我买回来的水果，
又嗔怪我乱花钱，买了吃不完，
经常最后坏的扔掉了⋯⋯母亲
又觉得不舒服歪躺在沙发上，
没开电视，只有呼呼的空调。
我脱了大衣，母亲随手抓了
身边的外套给我披上，我有
一搭没一搭地跟母亲聊着天。
昨晚给爸爸打电话，母亲竟
没有接，后来休息时，又打了
电话，母亲疏忽随口说从医院
打针回来，便挂了电话，心头
一酸，下班打过卡，抓包便走。
带着满满的内疚，让我们聊到
晚上快八点。仍不见父亲回家，
便跟母亲打过招呼，按照母亲
说的习惯路线寻去，不多远，
便迎上父亲。他关切的以为
我刚到家，嘴里念叨给我做饭。
我撒谎说吃过回来的，埋怨着
父亲出门不带手机，不停重复
念叨晚上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
免得家里的母亲一个人担心。
我渐渐落在父亲的后面。父亲
越来越驼了的背影，在路灯下，
他的样子尽显沧桑，我的眼泪
止不住流出来，我不再骚扰他，
没有半点不悦的父亲，对着
残存的时光，没有怨言。和往常
一样，他问寒问暖后，便准备
休息了。按照惯例，给父母洗脚
剪趾甲，一如他们对待幼时的
我那样，父母很满足的进卧室
睡去了。门呯一下关上，这一刻，
心里的愧疚浓烈的缠绵不能掩饰，
收拾好房间，依偎在书桌前的
我心里有了一丝宽慰和满足，
这是多么安宁又幸福的事，一直
不愿声张的慢慢在心里养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