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夜饮
曹宇翔
碛口古镇
我们和黄昏几乎同时到达
河边古镇。夕光里黄河排排波浪
大地金光闪闪的岁月搓板
这时正在搓洗天空,红绸夕阳
漉漉旧事,古镇土黄色倒影
沿着石板路高低弯曲幽僻窄巷
仿佛刚刚散去,民国与明清
船筏,当铺,镖局,骡马店,钱庄
喧闹水旱码头,纤夫和商贾
日月泯然流水,沟壑隐约驼铃
拙朴大河说出波涛,浪头抬来
牌匾,磨盘,熙攘前人,林立店铺
一切都在消逝,又像从未离去
戏台水袖戛然停住,唢呐铜质高音
搭在树杈,河心漩涡抱住回声
群星升起。古镇陷入更深冷清
那些作家诗人,摄影者,美院学生
那些异乡人。我内心闪耀这荒僻
这沧桑,多重折光,对应曾经的
欢笑和疼痛。生活召唤新生
黄河拐弯吱嘎,夜空星大如花
我脚下自身影子并非一堆委地废墟
透过窑洞窗棂,我看见客栈高竿
红灯笼亮着,天地苍茫,一盏暖意
红灯笼像整个古镇聚拢的寂静
在吕梁听赵本夫先生唱吆牛歌
中巴车在高速路上行驶,我们
在车上轮流唱起歌。“嘞嘞嘹哎嗨
雾里走,我的牛,我的大黑牛哇
三亩薄田收两斗,我的牛嗨
我的大黑牛啊……”我看见那头牛
从歌里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
歌声把车窗外天空抬高了三尺
歌中湿蒙蒙大雾,弥漫到窗外
雾中起伏的黄土山峦,拱了拱脊背
都站了起来,低低哞叫了一声
路边黄河水忽然变成轰轰隆隆牛群
嗓音里一个民族几千年在农耕
与祖祖辈辈劳苦身影浑然一体
那些灾荒,那些风调雨顺年景
歌中乡土也许是同一片乡土,我们的
村庄是同一个村庄,日出啊日落
春种秋收,广袤土地布满深浅蹄印
雨后蹄印摇曳乡土一朵朵野花
犁轭,垄沟,青草,月夜牛栏
歌声唱出了什么样的命运,温驯
无言牲灵,庄稼人的命,混沌迟滞
托生给无始无终苦役,我看见
一头负重老牛前腿踉跄跪下又挣扎着
站起,眼睛里蓄满古老的泪水
吕梁山道,一群快乐少年在骑行
而歌声传来古远的声音,土地声音
歌声里我是一个割草喂牛的孩子
恍若刚放下草筐,一转身,空落渺寂
那些犁耙牲灵也许都回到天上去了
大地落日像它们留在天边的蹄印
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歌声
低回悲悯,歌声温暖苍凉,我想
从这歌声里找到我童年村庄生产队的
那只牛犊,它曾在田野撒欢,奔跑
它曾站在天黑村头,哞哞喊着
它再也见不到的妈妈
黄河夜饮
宽阔河面一闪一闪细碎光影
这是在湫水河,与黄河交汇处
店家热情,酒肆高高露台天地入怀
命中一块干旱,用酒浇灌
心有一面杏花村酒旗哗哗迎风
盛大夜宴,璀璨星空。放眼
望去,长河两岸浩荡迤逦明亮灯盏
要流向哪里呀?这滔滔之水
河流涌入襟抱,大浪耸身接过酒碗
它们要变成舞姿,火焰和歌声
来自各自命运。大地的书写者
生活的刻记者,你们书中人物
也围坐桌边,蹉跎岁月知青,天下
无贼的傻根,驮水日子的士兵
一起歌唱美德,纯朴和爱情
最寡言作家也露出孩童般笑
我从一滴水中听出了千里波涛
你一碗酒浇开了内心万亩丰饶
啊,人生不是一场无尽劳役
啊,上苍给我们山河的安慰
霞光里的红枣树
那是红枣树的舞台,自身的红
与朝阳重叠在一起,一会儿独舞
一会儿群舞,俯仰云步旋转
黄河东岸临县,红霞铺垫山冈
那是逆光中欢乐红枣树的剪影
一嘟噜一嘟噜果实,树冠像双手
轻轻合拢,人间食粮,蜜意荡漾
红枣树,年年捧起土地的慈悲
歌谣里不惧旱涝的铁杆庄稼
滚圆红枣,硕大红枣,大地恩赐
一群鸟从树影里飞出,翅膀闪亮
舞蹈的红枣树散发神的辉光
家,安好了
音乐里那支异邦长笛,遥遥
吹响你此刻心境。这丝绸般明亮的
旋律叶子,该是飘自俄罗斯原野
向晚枫林,北国之春,途经的岁月
远处的青山,或大海怀抱的
爱尔兰风景。家,安好了
踏过消融在长路深处的寒冷
谁曾苦苦找寻失落之梦?那样自询
不歇,那样追问不舍,唤醒全部
人生的深长记忆,许多永逝事物
恍若昨日。此刻背靠高远秋天,一垛
劈柴,你听一支长笛,你在休息
一切都远去了。那些痛楚,叹息
煎熬,哀伤,像连年的骤雨,像
呼啸的狂风。一如秋天的湖泊
清澈见底,又深不可测,那些浑浊
凌乱,一切都有了明晰的对应
那焦灼的长喊,有了绵长回声
没有谁是为了受苦而来到世上
比天涯还要遥远和旷茫。那些日子
哦言词,那些劳动,那些目光,面容
那些温情。那蓬勃的青春,人生的
艰辛,你有时会想到未来的季节
那该是,漫长而寂寥的冬天
多么美,码放整齐的劈柴。让你
喜悦的高高劈柴垛,里面藏着
温暖,瞌睡的红火苗,嬉闹的春风
劈柴垛顶,会有斑驳残雪,这般
静好,每天一大早,准会有一对儿
跳来跳去花喜鹊,喳喳叫个不停
此刻你陶醉于一支长笛,嘴角
现出浅浅笑意,多么幸运,这样
安生。心敞开,百鸟鸣啭的翠微之谷
装满一世的阳光,纷繁之花,富足
健康,暖暖的宁静。方圆十里
你是最幸福的人……家,安好了
金鞭溪小记
曲折蜿蜒,溪水拧成一条金鞭
卖姜糖的老人多像我的祖母
山涧荫凉石阶,迎面撞见童年
那时我们乡下孩子,没有什么
好玩的,苇塘冰上抽陀螺,我们
叫打拉子,敞怀汗湿一个冬天
张家界的山斧劈刀削,突兀
细高,遍插一地鞭杆。思绪一个
跟头翻向天外,哈哈笑太阳
像个满脸通红天上贪玩的孩子
地球陀螺般旋转。回家,回家吧
怔怔出神,空空家乡那样遥远
旧 址
山坡倾斜篮球架,锈蚀篮筐
镶住一片天空。孩子们都跑哪里
去了?废墟缝隙恍惚飘出嬉闹声音
似有调皮望着我的童稚眼睛
屏息走过东倒西歪地震旧址
钢架扶住的危楼摇摇欲倒,心头
掠过一阵惊恐。上苍不留意是不是
人类的血,瓦砾之花一地碎红
不惊扰在此安息逝者,说不出
物伤其类的悲痛。大地人来人往
草木枯荣,我们生命里都有横陈的
废墟,而且会渐渐高过头顶
谁能给我们真正安慰,什么能
减轻灵魂的疼痛?多多珍惜
平平安安吧,地球是宇宙一颗小小
星星,寂静悬浮,它在转动
故乡之夜
前胜村,如今我是一个孤儿
这里没有我的母亲,不是家
村里很少有人认识我,像个路过
兖州的外乡人。我只是想来看看
这里的月光和灯,静静夜晚
村头已没那个“知青”点。我十七
民办教师,一个女“知青”傍黑叫我
去邻村看《卖花的姑娘》《地道战》
还记得,我当兵走的前一天
她塞给我二十斤全国粮票十块钱
我要当兵走了,娘一夜叮嘱
有病的娘,说死不了,在外别挂念
本家堂哥送我到公社,离村时
天还没亮,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
堂哥训斥:熊孩子,哭什么哭
在县城第一次洗热水澡,舅背回
我换下的衣服,站台上没有我的
亲人,那些送行的家长们哭声喧天
没想到一眨眼过去这么多年
送我的舅,也已去世了许多年
前胜村,我不打扰众乡亲。村头
停着一辆车,几个人在说话抽烟
我一会儿就走,这里已不是我的家
前胜村,村里很少有人认识我
没人知道,我今晚曾来过
天边遥远
这是每天必唱的歌。从西三环
北路到远大路二点三公里,他步行
上班,路上把《天边》唱二至三遍
有时掉转歌喉唱《星》《鸿雁》
路经亚洲最大购物中心,海淀
区政府,国家行政学院,路上车水
马龙,这都不影响他在歌中沉醉
唱一遍又一遍,天边在哪里啊
每天从长春桥上走过,那桥哎
像个驼背壮汉,昆明湖和玉渊潭
两个水桶,昆玉河是条水做的扁担
站壮汉肩上眺望,谁见过天边呢
走遍祖国所有省份,长山列岛
到青藏高原,南海明月到嫩江之夜
白桦林,藏红花,北方深秋天空
飞过行行大雁,你到过天边吗
登过远方许多山顶,也许山中
晨雾飘散,那些树不是歌中的大树
那些星不是歌中双星,没谁与他
策马同行,歌中爱情苍老容颜
这歌是他生活一部分,在歌中
他是一个热情少年。传说中的地方
传说中的人,能在哪里呢?让他
惆怅,向往,让他一遍遍喜欢
经由温暖与朴素所抵达的
——简论曹宇翔的诗
谈论曹宇翔这样的诗人及其诗作类型,我们很容易在“军旅诗歌”的写作脉络和惯性理解的层面上来推演和判断。值得注意的是,曹宇翔的一部分诗歌包括近作《黄河夜饮》《向大地致意》《儿想娘》等组诗或小长诗带有同样强烈的个性特征,并不能用“军旅诗歌”来统括,而是具有显豁而丰富的命运感,以及对人类宏大和永恒命题的重新揭示。比如《永定河星空》:“几十年我游历了沧桑大地 / 而星星还在原处竟一动不动 / 天幕之上该是怎样的另一个世界 / 星星针孔透出神秘光亮 / 懵懂人类未知的时空 / 未见众神踩着星光软梯 / 从天上降临,也许已降临 / 只是看不见他们面孔,当夜色 / 潮汐般从山野和我内心缓缓退去 / 他们一转身扮成一条河 / 哗哗流淌,扮成一棵树若无其事 / 扮成一只鸟,在枝头啼鸣”。也正如曹宇翔自己所说,“一首好诗带有作者鲜明的生命气息,带着他的体温和心跳,不论语言层面,还是人生经验层面,都有不可复制的独到特色。好诗肯定来自生命、心灵,甚至来自命运和遭际”(《从军旅诗说起》)。而在多年的新诗史叙述和研究中,评论者们基本上对军旅诗歌持有固化的刻板印象。在谈论“主旋律诗歌”以及“军旅诗歌”的时候,“写什么”和“怎样写”的问题会被反复提及。回顾军旅诗歌的历史我们会发现,伴随着共和国一起成长的众多的青年军旅诗人几乎都在“写什么”也就是诗歌的题材和诗人的思想感情以及政治倾向上达成共识。与此同时,很多军旅诗人在诗歌的技艺和表现等问题上也形成了共识,即通过大众化、通俗化和民族化的现实主义诗歌美学的方式来表情达意。同时在一些特殊的历史时期出现了排斥其他诗歌道路和美学趋向的状况,众声合唱而缺乏个体主体性和美学的多样性。而就新世纪以来的军旅诗人及其写作而言,似乎正处于一种平缓状态,批评界对其创作现象的关注也是不温不火。而在我有限的阅读经验中,如果单纯从写作题材和诗人身份来评价“军旅诗人”和“军旅诗歌”显然是非常局限也是不负责任的。因为我们在当代不同时期的相关诗人那里已经看到了不同的精神走向和写作风格,他们的写作都具有很大的差异性和个人风格。质言之,只有当我们回到诗歌的内部构造、写作经验以及写作者更为繁复的精神面影、现实经验,我们才能够尽可能客观地给出评价和厘定。
曹宇翔能够较好地处理时代大经验与个人小经验、现实经验与普世经验之间微妙的呼应关系和深入的精神对话,正如在《祖国之秋》这首诗中的“祖国”并不是刻板的、固化的和空洞的,而是与个人情感、经验以及广阔的现实和历史联系在一起的,“‘祖国’,当你轻轻说出这个词 / 等于说出你的命运,亲人,家乡 / 而当你用目光说到‘秋天’/ 那就是岁月,人生啊,远方”。此后,我开始留意曹宇翔的诗歌。近期他发表在一些刊物的组诗和小长诗让我印象深刻;同时也让我思索的一个问题是,温暖的诗、明亮的诗和朴素的诗无论是在写作实践还是在阅读理解上都更具有难度和挑战性,因为这一路向的写作在当下来说并不是主流,甚至很容易在现代性和个人化的阅读标准中被忽略甚至贬低。而从诗歌写作美学的多样性来说,我觉得谈谈曹宇翔的诗歌,谈谈温暖、朴素和明亮的诗歌很是有必要。尤其是当其不仅处理个人经验而且涉及公共生活和整体经验的时候,他的诗歌给我们提供了什么样的写作质素和阅读感受,这样的诗歌在当下以及今后的发展前景,这都是很值得讨论和关注的。
曹宇翔的诗歌尤其是近期的创作,不仅在写作的题材和精神视阈上较为开阔,而且其对生活、现实、时代和国家的理解充满了深挚的情感,表达也更为理性和丰富。海德格尔强调地理学者不会从诗歌里的山谷中去探询河流的源头,而曹宇翔则在风物以及山谷、河流和地理学景观中不断探询祖国、生命、历史“河流”的若隐若现的源头以及深处的精神构造,“大地的书写者 / 生活的刻记者”(《黄河夜饮》)。曹宇翔的热情、朴素、温暖、知性、自由和执着一起构成了这个时代启示录意义上的诗歌点燃与照亮,不断寻溯一条属于历史、文化、生命和理想的诗歌河流。
从阅读曹宇翔的诗歌出发,我们会发现其中的成功之作和代表性文本体现了个人经验和时代经验的对话,体现了情感和智性的平衡,体现了个人化的现实经验和想象力之间的彼此磋商。尤其是曹宇翔诗歌中朴素而明亮的抒情方式使得他的诗歌温暖而深沉,很容易在大众读者那里获得共鸣。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当代诗人纷纷寻求诗歌的叙事性、戏剧化和散文化的时候,在诗歌越来越不再强调外在音乐性的情境下,曹宇翔的诗歌仍然保持了鲜明的形式感、音乐性和强烈的“耳感”,这样的诗尤其能够在公共空间的朗诵中获得读者响亮的回声。正如当年的艾略特在谈论诗人的三种“声音”时所强调的,诗人不应该忽视与公众的对话可能,曹宇翔这种强化了声音的诗歌也正是为唤醒公众的耳朵,发挥诗歌的社会功能。
值得注意的是,曹宇翔的写作既与同时代其他军旅诗人有着共性,又带有不可消弭的个人性。尤其是在诗歌艺术以及情感和智性层面更具有综合性和多样性,因避免了题材化、主题化和观念化而使诗歌没有沦为简单化的说教和宣传工具。曹宇翔的一部分诗歌包括近作可被视为“政治抒情诗”,而在八九十年代以来的评价体系中“政治抒情诗”往往容易被看作是过于政治化、道德化和表层化的写作路向。显然在这个老问题上仍然有一部分诗人和批评家重复了以往的错误,即持二元对立的惯性思维。诗歌不是政治,诗歌和政治二者不能划等号,但诗歌绝对可以表现政治。曹宇翔的诗歌在强调诗歌的时代精神、现实担当以及反映重大社会事件的同时更注重诗歌自身的艺术成色和语言品质。这一定程度上牵涉到诗人所面对的“现实”“生活”问题。也许,在更多人看来诗歌与生活的关系是一种常识或公开的秘密。1901年到2016年间,因抒写国家和民族以及地方性的“现实”“生活”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大约在50位,显然文学与生活的关系并非虚言。当我们谈论文学与生活的关系时,往往会蹈入从理论到理论的话语自证的“概念史”体系,与此同时因为生活认识的差异而在“观念史”“功能论”的层面强化一个维度而忽略了其他层面的复杂性和合理性。谈论文学和生活的关系时,还会牵扯到对文学和生活的差异性理解,而文学和生活本身就是极其复杂的动态结构和历史化过程,“现实”在不同时代甚至同一时代诗人那里因为个人以及其他更为复杂的原因带有差异性和多元性。每个人都生活在各自不同的历史年代以及地理和人文环境之中。
曹宇翔的诗歌实践证明诗人对“现实”的理解是具有差异性的,其诗歌中的修辞化、语言化和想象性的现实更具差异。曹宇翔的诗歌能量是积极的、向上的、开阔的,而这种精神现实和语言现实正是通过温暖和朴素的方式所实现的。这涉及诗人的眼光和胸襟,涉及他的现实态度以及“三观”。值得注意的是“现实”对很多诗人来说是中性的,既可能带来不可替代的个性和重要性,也可能会形成“题材限囿”,形成视野和思维的定型化和狭窄化。一个诗人应该始终明确自己是在用特殊的诗歌话语方式在言说。这正是所谓的“诗性正义”以及米沃什、布罗茨基所强调“时代的见证”。当与曹宇翔同时代的诗人纷纷搁笔或者写作定型化的时候,曹宇翔仍不断在诗歌的道路上探询,他在细腻观察、真切感受、频繁的发现和诗性抒写中,既呈现了现实和历史的丰富性,也凸现了个体的主体观照和精神命运。质言之,文学与生活的关系并不是单一的模仿或反映,而是既是修辞关系和改写关系,又是现实关系和伦理关系,甚至不能回避带有意识形态性——有时生活未必不是政治。日常生活与诗歌写作既是修辞问题又是现实和实践问题,比如具化为题材、主题和意识形态方面的可写的和不可写的、允许写的和不允许写的。诗歌与生活是一种空前复杂的咬合式的互动结构,是修辞语言和社会效忠之间的博弈,而非简单的平衡器和传声装置。在此意义上,诗歌成为诗人的“第二个祖国”。这些诗歌也成为布罗茨基所称的人类“记忆之诗”。
值得注意的是,曹宇翔的诗歌除了具有大场景和深度社会现实的观照之外,在一些细小事物上也能够生发深沉的情感和超拔的想象力。这无疑增强了诗人的命名能力,强化和扩容了诗歌的胃。“诗与真”“词与物”“语言与现实”的关系在当下的写作语境中变得愈加重要,这不只是与写作观念有关,更与诗歌的时代情势和写作方向有关,不是“个人化写作”所能完全涵括的。与此同时,曹宇翔近期的诗歌呈现出当下诗人少有的朴素、宁静、温暖、自足以及不断试图倾听、回溯、发现和创设时代主潮的可能。当然这种内心的呼应和诗歌的精神品质也指向了现实当下性和存在“永恒性”,关涉了个体、生存、时间、现场、社会和历史共同形成的复杂场域。曹宇翔的诗歌既具有个性化的“现实”感,又同时有着强烈的“超现实“的冥想、独语和想象的成分。总而言之,经由温暖和朴素所抵达的诗歌世界已经摆放在我们面前。
霍俊明,中国作协创研部研究员、中国作协诗歌委员会委员、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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