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笑伟:新时代与当代军旅诗的发展

作者:刘笑伟   2019年02月25日 09:06  文艺报    1517    收藏

新时代催生新使命,新使命指引新方向。今天,站立潮头,引领潮流,打造精品的重任历史地落在了军旅诗人的肩上。只要军旅诗人们认真学习、躬行实践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拥抱时代,努力创作,就一定能写出无愧于伟大时代、无愧于伟大人民军队的传世诗篇!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经过长期努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新时代是我国发展新的历史方位,对于诗歌创作而言,思想观念也应该进入新时代。

进入新时代,中国诗歌也要产生与伟大时代相匹配的“大诗”,也要诞生能够见证这个时代的杰出诗人。按照我的理解,新时代诗歌,其内涵是中国新诗发展到新的历史阶段产生的诗歌;其关键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其使命是弘扬中国精神、讴歌中国人民在追梦逐梦的历史进程中展现出的精神风貌;其目标是创作无愧于时代的优秀作品,把最好的精神食粮奉献给人民。

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诗词特别是边塞诗是最具阳刚之气、最具理想风骨的那部分。我国的《诗经》《楚辞》里,就有不少军旅题材的诗歌,《全唐诗》更是收录了2000余首边塞诗。边塞诗是唐代诗歌的重要题材之一,思想深刻、想象丰富、极具艺术感染力。强盛的唐帝国为边塞诗的繁荣发展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边塞诗也同样为初盛唐提供了昂扬向上的时代精神。如果没有边塞诗,唐王朝就不是完整的唐王朝,其光彩要大打折扣。在历史长河里,边塞诗人们留下了无数令人回肠荡气的诗句,具有强烈的感召力,具有独特的英雄主义、理想主义风骨,具有崇高、阳刚、壮美的美学品格。可以这样说,边塞诗从一个独特角度撑起了中国诗歌的精神支柱,堪称世界诗歌史上的一道奇观。

百年前诞生的中国新诗,继承了中华文脉的爱国主义传统,产生了大量脍炙人口的名篇。作为中国新诗的重镇,军旅诗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时期,都挺立在时代潮头,有效地激励着中国军人弘扬爱国精神,彰显英雄气概,培育尚武精神,传承红色基因,也为全社会提供着奋发进取的精神力量。

军旅诗人们应该深刻认识到,正如边塞诗之于初盛唐一样,军旅诗是新时代中国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诗歌繁荣发展中有着独特的地位和作用。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历史阶段,参与构建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推动新时代文学和诗歌创作的振兴,是军旅诗人的重大历史责任。

进入新时代,军旅诗为现代诗的繁荣发展,在语言形式、审美风格、文本探索等方面又增添了新的活力。新时代的军旅诗创作,在传承中国诗歌优良传统的同时,怎样才能直面时代变革、引领诗歌创作、创造传世诗篇,成为军旅诗人需要关注和解决的现实课题。


“一秒钟都不脱离这个时代之外”


与时代脱节,与人民绝缘,是现在诗歌创作的通病。一段时间以来,诗歌界放弃了大我追求小我,放弃了现实追求内心,过于讲究怎么写而不讲究写什么,不同程度存在着远离时代、不接地气、喃喃自语、不知所云等问题。造成的结果就是诗歌越来越“小众”,越来越成为文字游戏和“杯水风波”。诗歌评论家谢冕在《中国新诗史略》一书中,对新世纪以来的中国新诗表达了某种程度的失望:“失去了精神向度的诗歌,剩下的只能是浅薄。同样,失去了公众关怀的诗歌剩下的只能是自私的梦呓。”应该说,这个评价是对当代中国诗坛自我陶醉的一个“当头棒喝”。其实,新诗诞生之初,白话诗很好地继承了中华诗词现实主义的优良传统,其精神是“入世”的,既有《女神》对创造的讴歌,也有《死水》对社会的嘲讽,还有《大堰河》对普通民众的深刻同情。朦胧诗之后,中国新诗似乎越来越远离古典传统、主流价值和大众生活,逐渐向内心的独白、日常生活的扫描和小众化发展,在美学风格上表现为越来越口语化、口水化、庸常化,造成的结果是,一些诗歌越来越远离时代、远离人民、远离生活、远离崇高,在群众中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小。习近平总书记说:“任何一个时代的文艺,只有同国家和民族紧紧维系、休戚与共,才能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这句话对于当代中国诗坛,具有巨大的提示和指导作用。

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国防和军队建设也进入了新时代。军旅诗理应成为强国强军伟大时代的风向标。必须指出的是,与中国军队取得的日新月异的变化和巨大成就相比,我们的军旅诗创作也和当代诗歌一样犯着“脱离症”,远远落后于火热的强军实践。如果一个当代军旅诗人的诗作中,看不到迈向世界一流军队的矫健身姿,听不到先进武器装备竞相列装的蓬勃心跳,感受不到浴火重生的军队实现强军目标的感情迸发,还奢谈什么军旅诗的突破?谈什么军旅诗的地位和作用?用诗讴歌和记录这个伟大的时代,是军旅诗人的神圣使命,也是军旅诗人的庄严答卷。谁这个答卷回答得好,谁才会在诗史中留下自己的身影。

新时代的军旅诗创作,要理直气壮地唱响时代主旋律。在传播我党我军的价值观方面,军队作家一直走在前列,军事文学也一直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中最阳刚、最正大、最富于理想、最振奋人心的部分。作为军旅诗人,要发挥好这个光荣传统和独特优势,带头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始终坚定践行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艺工作的一系列重要论述,带头处理好诗歌创作与时代的关系,在书写时代中找到自己的方位,深入到部队火热的生活中去,忠实记录中国军队全面建成世界一流军队的伟大实践,紧紧追赶强军兴军的铿锵脚步,让自己的作品充满艺术理想,充满生活气息,充满硝烟味道,创作出无愧于时代的优秀诗篇。


注意汲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养分


当代诗坛还有一个通病,就是“言必称希腊”:大讲借鉴外国诗歌,不讲继承古典诗词传统;重视对外国诗歌、诗人的研究,忽视对古典诗词应有的尊重。现代诗里食洋不化的现象比比皆是,连外国诗中为照顾韵律需要的分行也基本照搬过来,不问青红皂白,生硬分行断句,早已泛滥成灾。诗歌越来越失去意境,丢失了语言的精妙,更不要说内在的仪式感和音乐性了。更为令人担忧的是,现在很多诗人是学习和模仿译诗进行新诗创作的,而现在译诗本身就存在着诸多乱象和问题。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的丰厚滋养,是我们的文化血脉,是我们民族最大的软实力。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只有扎根脚下这块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文艺才能接住地气、增加底气、灌注生气,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在党的十九大上,他再次强调“坚守中华文化立场”。不忘根本才能开辟未来,善于继承才能更好创新。中华文化蕴含着丰富的爱国主义、英雄主义、集体主义等精神力量,带有鲜明的民族特色,有着永不褪色的时代价值。作为军旅诗人,要传承好中华文脉, “深入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的思想观念、人文精神、道德规范,结合时代要求继承创新,让中华文化展现出永久魅力和时代风采”。要自觉从传统中寻找根基、血脉、方法,在继承的基础上创新,让汉语言的美在军旅诗中优雅绽放。一个诗人能够称得上伟大,就必须对丰富发展本民族的语言作出杰出贡献。屈原的《离骚》、但丁的《神曲》是如此,歌德的《浮士德》、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也是这样。当代军旅诗人的国学修养还有待提高,从古典诗词中汲取的养分还不够充分。古诗词中那些精微的生命感发、精妙的审美意境、精简的语言风格、精当的对仗韵律,都值得当代军旅诗人借鉴。


大胆吸收借鉴外国诗歌的优秀成果


军旅诗人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群体。在学习借鉴外国优秀诗歌方面,还存在着不小的差距,结果是军旅诗的艺术表现方式平庸,形式单调,手法老套,缺少灵性、新鲜感和深刻的洞察力。其实,诗歌是多彩的,诗歌因多彩才有交流互鉴的价值;诗歌是尚新的,诗歌因尚新才有交流互鉴的动力。百年以来,正是注重对外国优秀诗歌的吸收借鉴,中国新诗才能不断奔流向前。徐志摩、闻一多等人的诗,受英美影响较大;艾青、李金发等人的诗,可以看出法国诗歌的影子;冯至等人的诗,则受益于歌德、海涅等德国诗人;宗白华等人的诗,都与日本近代诗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军旅诗的角度而言,世界各国有20多位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诗人,战争诗在其创作中占有相当的比重。艾略特、埃利蒂斯、塞弗尔特等诗人,更是以战争题材诗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新时代诗歌的生命力在于创新,军旅诗的发展也在于创新。因此,军旅诗要大胆向外国优秀诗歌学习,认真借鉴世界各国人民创造的优秀诗歌作品,使新时代的军旅诗因借鉴而生动,因创新而精彩。


在艺术上打造出新气象


现代诗之所以被人诟病,有一部分原因是没有形成自己的气象和格局。一些诗作诗意缺失、口水泛滥,低俗盛行、以丑为美,使现代诗失去了人民的喜爱。在打造新时代诗歌的新气象方面,军旅诗有自己的强大优势,可以走在前列,起到示范和带动作用。

军旅诗的优势是什么?是国家情怀、正大气象和铁血品格。军旅诗人一定要发挥军旅诗的优势,放眼时代、壮大格局,要有“大视野、大情感、大气派”,在伟大的新时代形成自己的新气象,发出宏亮而独特的声音。

在形成新气象过程中,一定要注意:主旋律并不是大白话,也不能是生硬的。诗是诗人用生命在吟唱历史。在强调思想性时,一定要有“历史的个体感”。越是重大的历史事件,越需要“感时花溅泪”般的个体生命体验,只有这样,诗才不会流于直白,流于空洞,流于口号。在强调艺术性时,一定要有“个体的历史感”。脱离时代的呐喊,只能是喃喃自语;远离生活的激情,只能是无病呻吟。没有艺术性,诗很可能滑向打油诗;没有思想性,诗也只能是纸草、塑料花,不可能有生机和活力。优秀的军旅诗人就是要在这种“险路”上达到“优美的平衡”,在“戴着镣铐”的同时,跳出优美的“生命舞蹈”,推出更多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军旅诗作,将鲜明的艺术特性和强烈的时代气息融为一体。只有这样,才能让军旅诗在新时代大放异彩,让优秀的军旅诗人成为这个伟大时代的代表性诗人。

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中国不乏生动的故事,关键要有讲好故事的能力;中国不乏史诗般的实践,关键要有创作史诗的雄心。”新时代催生新使命,新使命指引新方向。今天,站立潮头,引领潮流,打造精品的重任历史地落在了军旅诗人的肩上。只要军旅诗人们认真学习、躬行实践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拥抱时代,努力创作,就一定能写出无愧于伟大时代、无愧于伟大人民军队的传世诗篇!

责任编辑:牛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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