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一瞥

南方的冬夜，
无风，气温接近到零度。
一轮明月，
挂在高高的星空。
透过稀疏的落叶松的枝桠，
将清冷的光，倾泻在大地上。

一个失意的中年男人，
穿着一件单薄的风衣，
一个人，很孤单地，
立在郊外的公交车站等车。

一支烟，叨在嘴角上，
一吸，烟头闪一点火红的星光，
带给他一丝温暖的感觉。

公交车来了，
吱的一声，刹车，开门，他却不上。
司机瞟了他一眼，
不解，一踩油门，走了。

男子的目光，
在空旷的郊外的公路上，四处张望。
分明，他在寻找，
或许是顾盼，期待？

不远处，一个年轻的女人，
緩缓向他走来。
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长衣，秀发披肩，
给人一种自信和温而不怒的感觉。

“回家去！”
 女人走到男人身旁，轻声地，却很坚定地说。

男人低头，不语。
俩人，在静默中对峙。

“这么冷的天，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终于，女人又开口说。

“只要你痛改前非，戒赌，好好过日子，债，我可以慢慢帮你还清。”

男人还是低头，不语。
往事，在他脑海闪过。

这个春节，
本来应当是祥和快乐的。
但好赌的他，
日夜打牌搓麻将，大输，背了一身债务。

夫妻大吵，他，赌气离家出走了。
冷静下来，女人理智地作了选择。

她，上前去挽住男人的手臂，
有点强势地，拉着他转身，向回家的路走去。

泪珠，无声地，从男人的眼角滴落。
女人看在眼里。心想，男人，有了悔恨，才会痛改前非。

又一辆公交车到站，
车站上却空无一人。

冬夜清冷的月光，
依然透过稀疏的落叶松的枝桠，
倾泻在大地上。

它不知，
人间的冷暖！



写于2019.2.16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