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地播下了几垅绿色
勤恳地耕种着整个夏天
欣喜地收获金色的秋韵
凄苦地出售凛冽的冬寒

父亲躬身拉拽着人力车
车上摞满了四季的辛酸
向城市的行人高声叫卖
实心糍粑凝结人世尊严

父亲含笑蹲守在马路旁
苍凉的叫卖声飘得很远
一串串执着在人海跋涉
一缕缕沧桑在心中蔓延

偶尔吼一嗓咸涩的寂寞
像牧羊人猛甩一串长鞭
喊出一汪清澈的浉河浪
掀起落日熔金的黄河澜

父亲背负全家人的生计
肩扛起大山一样的期盼
他用糍粑换回微薄学费
聊作儿女们出山的盘缠

没见到大学录取通知书
离开时总不肯闭上双眼
缭绕的纸钱供奉着敬意
他的眼角悬着泪水一串

每当沐浴着夜晚的月光
那叫卖声就在耳旁回旋
厚黄土掩不住一往情深
声声入耳催人快马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