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
我能从史书中
听到崇祯十七年的鼓点
绕过煤山上那棵歪脖子树
隐约传来  朱由检说——
任贼分裂朕尸  勿伤百姓一人
此话  在我耳边停顿
长时间痉挛

那年三月十九日   大顺官兵
犹如秋风扫落叶
从北京正阳门   德胜门
经承天门入主内殿
火焰已熄灭   一点又一点
他们打开血淋淋的行军囊
抛去所有的功勋
开始四处打家劫舍 
惹得吴三桂
冲冠一怒为红颜

李自成入住紫禁城
纳尽天下佳酿美女
天天准备登基大典
营火风熄    万家灯火
纷纷坠入深渊
民心      鼠疫    内耗
撞击着自身的黑暗
他在龙椅上坐了四十二天
退出京师    表情乖张

一段任人阉割的历史
陷入了重重凝雾  血迹斑斑
这个夜晚   屋外的天穹
缀满星辰   我想约谈李自成
让我告诉他
如何解开那个
不可思议的因果之谜
如何唤醒泣血与欲望的幽灵
避免骨肉分离  以及
家国破碎

2018.10.29.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