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在结冰的河面上行走
阳光被冰面反射，耀白刺眼
西北风在河岸边的田地里穿行
偶尔从村里传来鞭炮声
舌尖上就有了杀猪菜的味道

路边站点，每天都有人从客车上下来
这些从外面回来的人
归来时，家里就是春天
欣喜的目光，盛满感叹的泪
一个个匆匆忙忙的身影
终于有了闲暇和停歇

这里好久没有下雪了
红灯笼挂在树上
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也挂在树上
腊月，落在光光的树枝上


二、

星星不知道风的寒冷
听不到他们在深夜的咳嗽声
冬天的太阳起床很晚
一副慵懒样子，仍然保持着他的尊严

空旷原野被风占领着
想起敖包山上飞舞的经幡
我要去再添几块石头
把旧的经幡换掉

日历牌上又少了一页
失落的鸟鸣，耐不住寂寞
隔着低矮的栅栏，我望着远山
看见了散落的羊群，没有望见牧羊的人


三、

手中的酒杯再一次斟满
一碗腊八粥，透着盛夏阳光的温度
在肆虐寒冷中，卸下所有行囊
看见小石磨的缝隙，流淌着白花花的黄豆浆

桦树劈柴码成垛，砍过骨头的斧子立在边上
一朵游荡的云，慢条斯理地变换着姿势
抚摸一下陶醉的目光，让你无法靠近
这种无奈，足以让升起的炊烟飘散

腊月，是整个冬天的
整个冬天，都是疲惫的颠簸
它从凛冽的寒风中走来
它从人们忙碌的身影中走来


四、

出嫁的姑娘穿着一身红装
踏着冰冷，走向温暖
腊月的幸福，被牧马人的宽容陶醉着
冒着热气的牧歌，被唱的红红火火

千里之外，听到回家的马蹄声
有一种期盼和守望
慢慢开始形成年味的芳香
夕阳稍微有点着急，在山梁上一闪就没了踪迹

牧人因草原而豪放，坦荡
像浓醇的奶酒，绵长
腊月，开始在毡房里疯狂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