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班上有个女生

头上披散着方便面

快要煮烂

总担心随时会断

她上课不上课都很忙

忙着把自己装潢

有时候

我看见她

抓一把雾霾做粉底

又把刚接的温热鸡血抹在嘴唇上

去水果店门口的垃圾框里捡了两块烂苹果皮贴在了脸蛋上

又跑进水浒里把李逵的胡子拽了一些

粘到睫毛上



费时很长





最后

一个唱戏的女张飞

站在了教室中央

忽然地

她朝讲台上的我

喊了一声“大哥”

惊地

刘皇叔从蜀国的墓里

打了个颤猛地睁开眼

激动地应了一声“三弟”



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