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生阿婆

听说你要到放生桥来
我赶在太阳还没有露脸的时候
问放生桥下的老婆婆
购买了一首诗，准备献给你

是赞美诗，还是鞭鞑诗
我问老婆婆，她说她也不知道
反正来买的人，从不问
买了以后念吧念吧，就送走了

老婆婆说了，她卖的是鱼，不是诗
我的眼睛告诉我，哪里是鱼啊
分明不就是一首首诗吗
我用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钱
一首诗就滑入了水中

全身湿透了，也分不清
弄湿的是河水，还是泪水
跌入水中，像是受了凌迟大刑
一个个字符被剐割，慢慢沉入水底
落入早已饥肠辘辘的鱼腹之中
或许还能滋养出满腹经纶来

怀揣着一点小钱，买不了
阿婆盆中养着的那几条放生小鱼
看着远方，却要购买一首诗
不识字的阿婆，睥睨地看看我
心里在嘀咕，谁更需要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