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入单行道,窄路间即是
贫穷的黑夜在风衣下递给
我们的热带植物。也将是
残酷的好奇心,步枪顶住
的迈阿密的热风,灯光向
后退就像捅着枪管的手指
朝科技馆行驶则好比掰开
紧致的黑色甲虫,对不断
涌出的微弱金光感到惊奇
正厅首先是地球仪,发明
自十五世纪:笃信神灵与
精巧玩意会连着银制蛛丝
也相信人类理智自洽如圆
如世界,与今日地质上梨
状的地球相差甚远。儿时
起,南极洲就倒挂在球底
不真诚,无法托住我们起
誓的手;而非洲、南美和
澳大利亚托举更为宽阔的
亚欧和北美,以至于它们
更贴近假想的天球。一根
隐形的轴悄悄捻动着大陆
把文明的重力削得更锋利
穿过年幼的大脑、实存的
仪器,和藉此信实的大地
直到今天,我们仍然只能
把严格的数理证明拟构成
一堆原木疯狂碰撞,奔向
静谧。把势能,而非动量
掷向高阶逻辑、先验伦理
比较社会学、民事官司及
男人对女人的回击。只有
科技馆的小册子永远取悦
我们。比如娓娓道来那间
屋子里放电的玻璃球:那
激扬的亮蓝,并非一只猿
受惊后的静脉血管,而是
发怒的氖气,电子从每颗
原子的轨道溢出,再回归
像一个推导公式的胖子在
不断调整裤带,我们就坐
在讲台下,轻啃最纯的笑
在地质学标本中沿着楼梯
上行,背叛大地和神话中
的山脉、百兽和大苦修者
是这批人原初的炫耀方式
下肢的绕轴运动足以掩饰
落寞、先验的圆。马祭绕
行雪山,西奈的郊野披着
风暴上旋,结绳的滑轮在
印加高原上运送黄金。可
我们默认的世界推力只能
在以下二者取一:托勒密
与但丁用完美饲服的繁琐
天体,或者开普勒和牛顿
公式里如琥珀局促透明的
简洁椭球。那时起,我们
熟知如何拆除宇宙唯一的
一切宅邸,我们误认居住
和旅行。科技馆在那时起
成为世界的视觉。那时起
我们继续仰望星月,开始
在望远镜前打滑,在慌张
中看月球撞向目镜,冲起
内心的环形山,或奇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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