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之末

我们再一次谈论起那次无法回避的旅途。
水汊密布的河道，随风起舞的芦苇，
铁路边摇摇欲坠的铁索桥，
铁索桥上斑驳的藤条，溪涧湍急，
空气震颤，冒着浓烟的蒸汽机车隆隆驶过，
绿皮车体里紧贴着玻璃窗的一张面孔，
匆匆掠过的疲惫与疲倦，
闪烁着阳光的铁轨，彼此的好奇，
短暂又短暂的恍惚交错，电光石火。
你尖叫的形象穿越过重重不可回溯的
空间，伫立于此，
伫立于某个本应被遗忘的
瞬息——

时光之花迅速凝结为雪花，
记忆剥离，那片收藏在书本间的凋零落叶，
密如蛛网的脉络，你向我走来。
黑夜轻漫过无法追寻的眼眸，
轻漫过洪水倒灌的城市，你渐渐
模糊的面靥，沉沦于水面
之下，冬季里无法摆脱的梦境，
奋力向上划动的手臂，我们的记忆。

（黑龙江省-绥芬河市，2019.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