轶事〈组诗十首〉

文/唐啸

一  与鱼无关

同院子有一位
和我打小穿开裆裤
一起长大的小伙伴
小时候家境非常贫寒
吃不饱穿不暖
近年来却接连不断
购豪车买豪宅
真是士别三日
当刮目相看
乡邻背后常啧啧称奇
说什么咸鱼翻身了

临到最近法院要拍卖
他名下的房产财物时
大家才唏嘘不已
说什么咸鱼粘锅了

二  物种

回家几次
母亲总是心酸地抚摸
我那黑瘦的脸颊
未了还不忘补充一句
注意身体
多吃点东西

我表面应和着
可心底里在想
麻雀吃得再多
也永远长不成苍鹰

三   思想者

每有闲暇
我便坐在家门前
那口鱼塘边垂钓
我家的那只猫儿
也常跟来蹭点腥味

这鱼塘水草丰美
鱼儿更是成群结队
在水表层游来荡去
惹得我家的那只猫儿啊
实在欲火难耐
常常直起腰身纹丝不动蹲着
眼睛死死地盯着嘻戏的鱼群
我猜想它此时绝对在暗下决定
总有一天
我要承包这口鱼塘

四   入谜

最近到驾校报名学开车
妻子不太支持
毕竟对于我们经商的人来说
要风雨无阻
雷打不动的按时到达
是要耽误很多生意上的事情

于是
我拿出高考冲刺的那股狠劲头
想早点毕业出师
因此一有时间便背科目知识
做动作临摹驾驶
最糟糕的是有一天深夜
我在梦中边手脚并用
边口里含糊的说着
一踩二挂三转四鸣……
被惊醒的妻子当场怒不可遏
地使劲踹了我一脚
挂一一挂你个二大头……

五   与兔子无关

最近不知怎的
是抽烟喝酒熬夜太多
还是应酬时大鱼大肉吃的
辛辣油腻食物太多
反正是脸上痘痘满天星
口腔里水泡星满天
肠胃更是天星满

于是在老婆大人的规劝操持下
餐餐清汤寡水地吃着
效果当然显而易见
不过我却常常私下里犯嘀咕
我又不是兔子
凭啥只吃萝卜白菜

六  也谈上厕所那些事

1西南地区
凡到过或住过西南地区的
自建木房的人都知道
上厕所是份难以启齿的事情
尤其是雪花纷飞的大冬天
或者是习惯大清早晨起如厕的
或者吃坏东西闹肚子的
家里是没有厕所的
全村廖廖一、二个公共厕所
全都修在离住所
几百米开外的土坑边或溪水旁
四围搭几块不规则透光的木板
不管男女老少，内急时
全都撸起裤头
光着大腚，于此解决

我也曾在一个叫榕江的乡镇
生活了几个月时间
想来如今我这百米冲刺的身手
也应源于与此了

2李先生快餐连锁店
大家都知道
李先生快餐连锁企业
是著名商人李北祺于1972年
在美国洛杉矶成立的
一家餐饮连锁企业
如今其自营及加盟店
已遍布海内外各大中城市

公司创立之初就秉承中国
优良的餐饮文化
可我却老想不清
其经营场所的厕所不是常年封闭
就是根本没这个配套设施
难道他的企业文化里
还潜藏如下这一项
只许吃，不准拉

3单位
记得早些年我还在单位上班时
一天中午
我与本单位的领导
在厕所竟狭路相逢了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
我这个人除了有点傻
还有点木讷，口不择言
平常大会小会总垂首默坐
从不发言
就连上个厕所
也必先环顾四周
见空无一人
才敢越雷池半步
谁知那天命运不济
让我碰个正着
我只得讷讷说道
"领导，您这么忙
还亲自上厕所"

七  无题，你懂的

己经过去整整十五年了
年复一年的热血沸腾
随后又在年复一年的希冀中
被兜头浇灭
使我再也提拉不起任何兴趣了
看着眼前这山区、平地、水泽
我已脊背发凉、心如死水

残羹冷炙才刚刚盛满半碗
影子还葡伏在跟前摇尾乞怜
窗台上的花瓶快碎裂一地
沙漠里的蜃楼便会每每再次
被勾勒、被描画、被鼓吹

当现实迎面的大拳头
把我们击溃得无处潜逃的时候
黑暗便把一切苦痛煮成升腾
煮成云朵在天空高高飘扬
煮成炊烟在四野极速扩散

唯有卑贱如鱼的我们
被搁置在温水里煮着
开始还能自由呼吸、随意游荡
然后随着底下炉火的一再升温
便会被调制成一锅人间美味
被分食、大块朵颐
最终汤汁不剩、尸骸无存

八 谈微信朋友圈那些图片

1此狮生气了
我认识的某刊物一位知名主编
平时在朋友圈默不作声
只转发一些精美的文章
昨日突然莫明其妙的发了一张
用石头雕刻的雄狮图片

冰天雪地里，只见此狮
端坐莲台中央
头顶大片雪花，脚踩浑圆石球呲牙咧嘴，怒目圆睁
主编留字说:此狮生气了

都是文化人
我却宁愿揣测
此狮应彼厮，此厮生气了

2二五收到的回答
情人节那天
我隔壁那个常年涎着口水
还不过二十岁的活宝
在我的鼓噪与一再挑逗下
终于鼓足勇气
向他心怡的女孩、梦中情人
发了一封由我炮制出品
热情洋溢、言词火辣的情书

当天下午
这个宝便屁颠屁颠跑来告我
说女孩给他回信息了
我正暗自得意
连忙打开一看
只见女孩给他回的是一副图片
图片中
一只癞蛤蟆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头上有个超大的问号
旁白文字是:天鹅呢


九  变异还是乱伦

一直以来是老婆逛商场
我逛菜市场
因此
常有物外之趣或偶有惊人发现

昨天我就在菜市场看到了
有商贩在售卖一种紫颜色白菜
我当场就懵了
不知是人为还是造物主弄人
如今这变异的物种是越来越多
单就今日所见
不知是白菜变了心
还是紫菜出了轨…

这狮虎兽啊

十 空想

我当地有一位资深自媒体人
常常为平民百姓、弱势群体
仗义执言，奔走疾呼
但有时又苦于表达方式的选择
藏头缩尾，不敢放开手脚去做
最近
他在朋友圈深情发文呐喊
何时出台新闻自由法
领导今天这样说，明天那样说
不如法律靠得住
我却在评论区淡谈写上:
一一卢梭

唐啸作于2018年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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