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或者做头猪
哼哼唧唧地
吃了睡睡了吃  
或者举起双手
继续当白日梦的俘虏

日子像复读机
早起几小时和晚起几小时
又有什么不同

寒风吹着凌厉的口哨
一遍遍掠过夜的窗帷
半空里忽然噼哩啪啦地欢叫
“哎呀，下雪啦！真的——
下雪啦！”

真的下雪啦
一夜之间  白雪成为世界的主宰
在城市和乡村的每一个角落
宣示主权

真的下雪了
我从床上弹起来
胭脂香水高跟鞋  还有
二十年前最爱的花格子呢帽

与大千园的雪人约会
和东桐路的腊梅对歌
听东兴老街的说书先生摆大千居士  和
希天先生当年的龙门阵
行程必须精确到分秒

2016年的第一场雪
打乱了我曾经的计划
我手忙脚乱地迎接它
就像迎接初生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