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国
人心上的斑点
一旦落在夜里
都成了玻璃纽扣
黑色的，是乌鸦做的
镀金的，会吹肥皂泡
有野心的，要关在笼子里       
稍不留意，它就跟冰层
下的鱼交换了肉身
 
 
@十二月
鸟声比雪花珍贵
温室的猫隔着玻璃唱颂歌        
我缩在肉体里吃苹果派
有人从叶子上溜进来
说要拯救上帝
鬼才信呢，这个呆子
胸口的发条都坏掉了
他追的春天还在路上
他要的爱包着旧报纸
只差一朵火，里面的
花儿就开了
 
 
@冬日
鸟鸣犹如天籁
许多声音纷纷披挂鹅毛
没人知道它们唱些什么
旷野无边，总有几只散落的
耳朵藏着芦笛和橄榄枝
 
 
@失眠
恍惚听见
寒风跟窗前雪
说，纷纷
求你
随你的意
 
 
@子夜
我的好丈夫
从山那边飞回来
忘记卸下翅膀
我梦见雪落如席
两只白头翁争吵了
半辈子也没有
变成蝴蝶
 
 
@煮豆燃豆萁
泡了一晚上
总有几粒硬骨头的
不肯低头服软
任你明月弯刀弓弦雷鸣
除了冰雪肝胆，我亦有
赴死之心
 
 
@雪夜
橡皮人写诗
我爱七七
我恨七七
为什么我用心
怎么擦也擦不掉她
 
 
@上海下雪了
今晚狮子座也会下
万兽之王看见雪
会不会变成小尾寒羊
我的羊爱吃青草
也爱红心的桃子小姐
它敬畏上帝又充满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