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片树叶
两片树叶
大风起兮叶飞扬
无数的树叶
落满了乡间的沟沟洼洼

一扫帚
两扫帚
转眼满背篼
一背篼又一背篼

无数的
一背篼又一背篼的枯叶
我们叫填炕
不护花
填进土炕里
只暖心

二

一枚
半黄的树叶
一大清早
不长眼地
落在了
我的发小王三
油腻粘滞的头发上面
他恶狠狠地扯下叶子
踩到脚下
来了一句
妈的 又秋天了
我的发小王三
大学毕业后北漂十年
年初返乡
这次 他有
叶落归根的意思

三

一枚落叶
一枚穿透长空的钢钉
被它刺穿的还有：
一只拖着长长的哨音的鸽子
小城新近拔地而起的楼群
无数只灰色的眼睛
一堆五颜六色的
泡沫和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