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滴河物语
龙正舟
一
原谅我，我才来
我踩疼了河边的小草
一切悲伤缘于
一条河流的梦想
哗哗流去的年华
让我去猜想
当年西波苗王横刀立马的悲壮
战马斯鸣，人头落地
坐在青石上
盯着对面的高山
背后的国滴河水依然
我冰冷的双手
握不住一支笔
在瑟瑟发抖的秋风中
写出不心灵悲歌

二
我是爱听故事的孩子
从故事中走来
走到国滴河边
去听一条河水讲述的故事
我苦难的祖先呀
奔跑在一条河上
拖儿带女
他们是被河养大的孩子
是水做的
他们有山的高度
他们是猛兽
他们不会夹着尾巴
他们用血性去碰击梦想
他们注定会头破血流

三
后寨，子营，团寨
是岁月留下的伤疤
残阳如血，在一条河流之上
我的王准备刀枪
誓把腥味的尘土扫除
沉睡的国滴河
不再沉睡
他的浪涛惊动了朝庭
悲壮从此唱响
我捧起的水
藏着明朝的村庄与牲口
历史努力地争大他本已失明的眼睛
抗击与疯狂
杀红了眼
藏在河里
紧握河水的手
让一条河长出了树枝
插在子孙的心脏

四
不哭泣
泪水会成国滴河水的负担
跃马扬鞭
谁在河边写信
那些被抛弃的木片
顺着河水
背叛了一条河的养育
那些面孔
没有返回，找不到了亲人
今天我是这条河流的孩子
我想叫醒河边的草木
告诉他们水里长着骨头
水底没有污泥

五
有一只乌鸦飞过
我抬头寻找
看它是否是为我王送行的那只
告诉他
我王丢下的马鞭
如今已满山遍野
秋风中怎不见我王回归
或许我王早已回归

六
不要去相信
一条河流的宿命
我仿佛一个走丢的孩子
坐在国滴河边的青石之上
去猜想一条河的语言
河边那滔滔不绝的水声
仿如历史的余音
我不曾破译
或许那是山寨的密码
一个接一个
一组接一组
穿越了时空刚好被我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