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 
         文/金陵倦客

       平畦，做窝，播种，浇水
　　撒上细土，铺一层薄薄的稻草
　　为韭菜的新芽遮挡风雨和烈日
　　婆母边做示范边讲解，她不知道
　　新嫁娘正摩挲着掌心里的血泡
　　忍住疼痛学习侍弄菜地
　　做一个符合愿望的小媳妇

　　岁月用砂轮磋磨，褪尽一个女人
　　全身每个毛孔里贮存的泥土芳香
　　那些束之高阁的过往
　　接受暗示并缄默不再倒带
　　可是每次走进菜市场
　　韭菜却会以它触须般的暗香
　　抚摸记忆深处的柔软唤起疼痛

　　善良而勤劳的婆母
　　永远也不会明白
　　对儿子的溺爱会像一把镰刀
　　锈钝的锋口割伤了韭菜
　　并且以蚕食鲸吞
　　毁掉过一只崭新的鸟巢

　　20181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