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沉寂 曾经有乌鸦盘踞
清早的烟
将房子和人都托向远晴


悬崖上有百年没死的松
松稍有最完美的落日和 霞
弹珠坠落的轨道成了飞机悬停的憧憬
山石有脱手翻滚的自由
更有你偷日月山风情怀的温柔


雨借宿在茅屋 一世追随不平的路
瓦砾里有灰色厚重的传说
被熏老的霜雪和黄竹
成了爷爷吸不尽的烟斗
星星掉下来的 在孩子的万年青下成了河
螃蟹会唱青蛙的歌 日子会学叶子般落


熄灭在床头的油灯
刚点了一把学童出门的火把
松针下在盘好的黑发里
杜鹃和白栀子也是 顺着鼻孔香进肚皮
岁月翻烂的书啊
被好学的狗 被专情的雨季
被所有从林子里长大的好东西 深深惦记


我跳不出那片茂密如海的林子
也走不出村口没岔口的路
我吃着人情长大
我在故土的泥里
做够了一生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