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毒株》

正月的雨注满我的分辨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我必须
为14亿身处险境的兄弟们提供最准确的情报
这是我作为一名研究员义不容辞的重任
我必须要用专业的知识，军人的血性
夜以继日的挑灯奋战在实验室
争分夺秒的分辨出两种
不利于免疫调节挥发的基因 
“此刻，在正月这绝对的 
静止里”。没有什么比在呼吸道飞沫的集中中
优先的，单独择出一种基因
而另一种基因，“弥补了雨离开的空隙”
更让人安心的了。

《大年初一》

鞭炮声一直在响
一直响在空旷的
四面八方，那年乡下
活粗，响声也粗
各种响声像村庄的物语
我就在这种物语中拔弦

今年不同了，震耳的鞭炮声
换成了村委会的防疫喇叭
生平第一次感到，死亡会
比任何条例都具有效力
那些过来相亲的，无论是
好看的还是不好看的
善良的还是使坏的
统统都戴上了口罩
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也看不清他们脸上
写的恐惧

消息说武汉封城了
初一不必再躲了
持续的日子还有响声
初一的响声也是病毒的响声
如果口罩是今年最响的年货
我想给共和国的亲人也送一个
她持续的是平安的祝福
和一个民族耀眼的图腾


《请战书的列车上》

我发现，她们
脱下漂亮裙子
披上厚厚盔甲的时候
和蛇脱皮是一样的
尤其是在穿越寒冷的夜色
心跳抱着秒针不放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
那些慢下来的时光
有重生的力量
她们用沉睡的魔咒
装饰了整个车厢，还有
即将抵达的
那座城


《煤油灯下》

在那盏煤油灯下我
亲眼看见父亲
锯开过白天和黑夜
然后又将它们各自粘和

我曾经以为我生活的和平年代
永远都不会出现裂痕
可就在这个庚子年的春天
从里到外都在飞扬着呼吸道飞沫
夹杂在空气中飘散的
新型冠状病毒
如雾的夜色
喧嚣声和脚步声
在慢慢和生活脱轨
一只蝙蝠，躺在
阴暗的餐桌上冷冷的
发出死神的笑声
那些白衣少女为此
剪掉灵动的青丝长发
披上厚重的铠甲
承担起买卖和饕餮带来的罪恶

不由想起童年时的父亲和母亲
那年冬天，父亲拿着锯子
将院子里的木头锯出了
飞扬飞扬的锯木
直到第二天
被母亲悄悄地扫起
一把把撒进灶内
静静的看着它
一点一点的
变成
火


《新的审视》

直到现在，我都喊不下来
“非典”、“新冠肺炎” 
这些名词所代表的肉体本身
它们像一个永恒的揭示者
一旦出现就要对白天下，审判和诉讼
多少次我都是被它们喊到停住脚步
再为自己重修衣冠冢或者
参加一个我与另一个我的战争
战争里没有鞭打也没有逼供
唯一让我身心颤立的是战争里没有硝烟
可我必须在此对自己已过的人生重新做出
一些新的审视，面对法庭和法官
我必须，郑重宣誓自己在以往的人生中
没有过杀戮和任何违背良知道德的事
当我自信喊完这些文字之后我才清楚明白
这些铿锵有力的语言再也不能替
那些饕餮野生动物的人
换回从他们手底下
流失的
生命

《被病毒隔离的春天》

也许就是她
就那样轻轻地
将武媚娘的盖头
掀了一下
唐朝差点就
不姓李了
然后就藏匿起来
一千年也不说一句话
今天，情人坡前
这十亩樱花
在微风中震颤
却没有多少行人
能看见
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