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点点滴滴   滴在
栅栏上――深夜里的栅栏上
深夜里的   被风抛弃的雨
晃荡在   梁柱间
又或是梁祝间

不用管   反正
都一样   都像那被苍穹抛弃的坠星
坠落在这不知去向的深夜里   落在
看电视的老太太身旁   还有她的孙子旁
她孙子旁的那
一杯酒里   或是她身旁的炭火里
炭火呵！
还不是    随着风
飘到
天尽头
天尽头   路途迷失的方向
迷失在――
这惘然的深夜里    因为
那里有，有
老太太的叫骂声   孙儿的哭泣声
呵！    还不是
还不是深夜的过错――
雨儿嘀嗒   
嘀嗒嘀嗒
滴滴答答

沙沙沙
沙沙沙
杀进黑夜的大雨里   杀进黑夜的苍穹下
才惘然    发现
这――
是一条没来过的路
一条荒芜的路
一条混沌的路
不知去向   去――
到何处？
你的身边？你的心间   还是――
还是海迹天涯   洪泽岸头沙？

路啊路！   好漫长
在雨中高唱    唱――
唱明天会更好
明天会更好！   对！
鸟儿都还没有入睡
明天，他们还要枝头高唱  露出――
剪刀似的燕尾   剪去――
心中的烦恼
烦恼
或是天际的星
或是深夜的情
还是孤独的思？
管它呢！   继续
向前   前面――
无际无边
看不到才是最思念  原来
这里的前面是那般美好
晨曦的微阳
朝露的芬芳
鸟儿的飞翔
河水的流荡   流荡进――
你的心间   奏响笛音


可是    这不是我的方向
前面    晨曦在退去
黑色在张扬――
然后掩上了雾
把山路一个个挡
心儿激荡
心儿愁惨
心儿迷惘    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
不知道――
这
分明是雨的夜
夜的雨
敲响每一声罄钟
每一声空蒙
每一声伤感


感天动地 
我们生离死别
我们踏破黑夜
我们从头再走
哪怕人消瘦
或是消失
没什么――
有的是深夜的死亡
深夜的……
深夜的失所
失去道路    失去方向  失去光明


我！
我在黑夜中摸索   漫漫古灯
寻着这青色石壁  然后我飞翔
扬上天际
仅凭着这古灯！
可是
孤灯摇曳
晃动
消失
泯灭
没了方向！

不对！
我是在
深夜的自己家里！  
我是在
老太太旁的火盆里！
我是在
栅栏上的流水里！
我是在――
在这冰与火的交汇里
交往那个未知的
未知的地处
或是什么都没有
或是
或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雨滴还在栅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