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够凉
微光的世界挡住了半身的寒冷
好像终于挣扎着离开了那些寒冷的日子
然而今晚所想
那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一排排木板床
承载了一个个微小的生命
我总在那段长长的暗夜里醒来
叫醒身边的人
披着一件及其单薄的衣服
蹑手蹑脚的有过一段长长的操场
目的就是那恐怖的厕所
那些黑夜会发生什么
我常常脑补着老师们说过的那些坏人
常常想象着脑袋里藏着的那些鬼故事
还有同龄人之间流传的那些坏男孩
他们出来了怎么办
同样的雪夜
因为同伴的陪伴
变得热闹非凡
常在讨论这高墙的外面
我是胆怯的
或者也是睿智的
从没想过要越过那些围墙
那时小小的脑袋里装满了星星
我是知道的围墙的外面什么都没有
但是翻过的诗篇里藏着我想看到的波光
有时是半夜被冻醒
手脚冰凉冻疮像盖在身体里永远无法驱走的病毒
夜夜折磨的难以入眠
通常用小手抱着小脚
一遍遍的摩擦
那时经常腿痛
从记事起走到哪哭到哪
对奶奶最深的记忆就是
整夜整夜的按摩
奶奶走了以后
换到妈妈却总说困
之后哪怕痛的再厉害
再也没有那样一双手
的温暖可以伴我走完以后的路
没有那双手的保护之后
以后长长的也都是在自己半睡半醒
半哭半自己按摩中度过的
那时的冬天真是冷啊
棉衣盖在被子上
脚不知要藏到哪里
醒过来一看又烂了一大片
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大家都有小小的热水袋
可我没有，至于为什么
奇怪的是一直没有
有时天朗气清
天空安静的没有任何呼吸
走出那间小却挤满了小脑袋的小屋
在房租前数星星
那时爷爷奶奶给我讲了好多星空的故事
我几乎能说出每颗星星代表某个故事
就是那段日子里他们都走了
也变成了星星
去了我找不到的地方
后来的后来
身边的好多人都像一颗颗流星
划过了天边留成尘世
唯有深深地怀念
那时我感觉不到痛
是因为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
最爱你的人已经永远成了回忆
还是那些日子
我常常被哭醒
父母天天没完没了的吵架打架
我想留在那个屋子的心愿变得十足的强烈
可那时总能感觉到沉重
好像所有的美好都像十五的烟花
那时我就已经懂得了忧郁
12岁到15岁
很难想象那个时候的自尊
已经强烈到可以与天地争锋
日记里藏的全是可怕的反叛思想
我想着怎么打败我父亲
解救我母亲
想着去保护弟弟妹妹
想着一定要争第一
只有第一才能被父亲看的起
只有那样他才能高兴
他高兴了我们家就安宁了
才能有光辉让那个时候喜欢的男孩看到
只有那样才能看到书中那些喜欢的人
会离我越来越近
那个时候经常做一个梦
别人的都是梦着怎么飞
书中说那是成长的讯号
我那个时候常常能到小学
一个空房子里面藏着一个窖
那个窖里面出现不同的人
每天都说不同的话
后来我感觉自己快被淘汰了
因为学了物理我也慢慢听不懂数学
好像化学也像致命的毒
我离那些东西越来越远了
也许从那时起
斗志没有了，希望也变得渺茫
每天都是耷拉着头沉默
后来我能觉察到自己还是努力的
但是再也找不到方向了
也许，那个时候起失败就真的如影随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