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大了,就接受了一些程式化的东西,
比如去欣赏一幅画,
总希望那幅画是卷起来的,
欣赏的时候,慢慢打开。
越来越接受缓慢和节制,
不轻易肯定和否定。
这个年龄,面对孩子会真正的忘我,
无论好与不好,再也不拒绝了,
该爱的,爱过的,还爱,
不责怪别人,他们都尽着本分。
对一半甚至更多的东西说不懂,
愿意成为一个无知的人,
不相信陈规旧习,
不纠结于习惯并自欺欺人。
想去找一个更好的世界,在那里住下,
让自己更山水些,更水墨些,更写意些。
只要烂了的东西,就都不相信,
一只烂苹果和另一只烂苹果,
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年龄像空气,几近透明,
看什么都不模糊,
你越深入那些可知不可知,
就越懂得人微不足道,
——人就应该微不足道。
越来越觉得人就是世界上多出的雨滴,
于是就感慨,
能看得清雨,看不清其中那一滴雨,
能看得到人,看不懂其中那一个人。
看着一个城市和那么多人的云卷云舒,
越来越孤单,难以名状的孤单。
“要造一片草原,只要一株苜蓿和一只蜜蜂,
一株苜蓿和一只蜜蜂,还有白日梦,
只要白日梦也可以,如果蜜蜂不够用。”
这是艾米莉•狄金森的诗。
我一定不是那草原,我只是旁观者,
我不如那叶子,那叶子单纯的生长着,
它们的思维和欲念没有那么多。
是啊,世界上的事情,
本来就没有那么多,
而我越来越知道自己,
一如霓裳,一如尘埃,
一如繁花,一如残絮。
这时候,那些树那些草那些飞鸟,
以及许多优雅的生命,
它们看着我和同类,
一声窃笑。
2017年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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