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格律诗词创作中的几个问题
作者:田子壬 2018年11月05日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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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个偶然的机会,使我有幸目睹现今某一大学教授教人如何写作格律诗词的文章,文中说学诗应从《声律启蒙》等学起,写诗要积累诗料——词汇,这些观点我都很赞同,但个别观点或提法,我却发觉明显欠妥,阅后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1、关于新词不宜入诗的问题。为什么新词不能入诗?“诗文随世运,无日不趋新”(清-赵翼《论诗》)。常言道,时代在前进,历史在发展。作为时代和历史反映的诗歌,也要与时俱进,唱响主旋律,反映新时代,否则就没有什么生命力可言了。一部诗歌发展的历史,也是不断吸收新词的历史。我们今天所处的时代,新事物层出不穷,新词汇也在跟着不断产生涌现。诗人或诗歌作者要写出反映这一时代的作品,就要掌握和采纳这些新词汇,如果继续用那些已经过时了的陈词烂调,那是根本无法做到的。所以新词不是不宜入诗,而是要不断入诗。
2、关于带一定时代色彩的政治化词汇不宜入诗的问题。这一问题本包含在新词这一大概念中,为了叙述方便,我把它抽出来了。什么是带一定时代色彩的政治化词汇?说白了无非就是能够体现时代特色的新的政治用语。如今天的“改革开放”这一词汇,就是我们这一时代或时期的新的政治用语。一定时代的政治用语,无不都打上一定时代的烙印。这些带一定时代色彩的政治化词汇,有些字数较多的要一字不变照搬进篇幅短少的诗里确实有一定难度,但并非不宜入诗;这里主要看作者有无必要用,如何用;如若需要,聪明的作者总会有办法,如用简称等。还有大部分字数简洁的政治化词汇,根本不存在不宜入诗的问题。这正如岭南诗社社长张汉松先生在《关于当前诗歌创作的几点思考》一文中所说:“政治诗比较敏感,相对而言较难写,作者需要有一定的政治思想水平,但这是写诗者回避不了的问题。文艺为政治服务,诗词也不例外。”诗词要反映政治,必然会用到政治化的词汇,岂有不宜入诗之理?
3、关于口语不宜入诗的问题。这又是谁家定的的铁律?口语是社会现实和人民群众在诗歌中的反映。自古以来,以口语入诗者比比皆是:诗经中的“风”就是民歌,有非常口语化的句子,如《硕鼠》中的“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唐诗宋词中的不少名家,象李白 、杜甫、白居易、苏轼、辛弃疾、李清照等,都是擅用口语的高手,为我们留下了多少千秋不朽烩灸人口的名诗名句,如辛弃疾的“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详见《西江月 遣兴》一词),又如李清照的“试灯无意思,踏雪没心情”(详见《临江仙 庭院深深深几许》一词),等等,等等,这里就不再一一例举;最典型的要算毛泽东,他把口语运用到出神入化的境界。请看他的《念奴娇 鸟儿问答》:
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 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炮火连天,弹痕遍地,吓倒蓬间雀。怎么得了,哎呀我要飞跃。
借问君去何方,雀儿答道:有仙山琼阁。不见前年秋月朗,订了三家条约。还有吃的,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
可见口语不是不宜入诗,而是自诗歌诞生以来就与诗共存,它充分体现了诗歌这一文艺形式最贴近社会现实和人民群众。只有不了解诗歌历史和不熟悉诗歌作品的人,才会说出如此糊涂的话来。说新词不宜入诗,莫非是要诗人和诗歌不要反映新事物?说政治化的词汇不宜入诗,莫非是要诗人和诗歌不要反映政治?说口语不宜入诗,莫非是要诗人和诗歌脱离社会现实和人民群众?除此之外,诗人和诗歌只能用一些华丽的词藻去吟风弄月、寄情山水和花鸟虫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诗人的作品因“三拒”——拒新词、拒政治、拒口语而变成陈旧不堪、脱离政治、脱离现实、脱离群众的表面华美而内容空洞的东西,那就是诗人彻底的堕落和诗歌最大的悲哀!诲人子弟而误人子弟,这是万万要不得的!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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