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了，
连自信也老了。
坐在我面前，
你低垂双眸把玩手机。
偶尔抬眼，你的目光
也匆遽惊惶。
对于现在的你，
我的美过于眩目，
会刺痛你的眼，
也许也会刺痛你的心。

你没有交谈的欲望，
我说：你的职称又没评过！
我连说两遍，
你只用沉默回答。
生活让你心力交瘁。
你搜索枯肠，
想要挤出一点话题，
但脱口的无非是那说了N遍的：
“那个学生还来找你吗？”
或者“那个帅哥怎么样了？”

我端详你、研究你、审视你。
你无精打采，憔悴又悲伤，
你一次次往纸帕里咳出衰老。
可我还记得不久前
你的骄傲和霸气，
你曾让我疯狂，
沸腾过我的血液，
颠倒过我的神魂。
这一切这么快就消遁了吗？

我忽然想拥抱你亲吻你，
越过餐桌、碗筷、茶具……
投入你的怀中，
不管他人的诧异，
不管落地窗外的阳光
和街上的车水马龙。
如果能用拥抱擦去你的苍老，
如果能用热吻吸走你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