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的复兴之路
作者:二手志摩 2018年10月30日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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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具体说应是77年---89年,可以称为中国诗歌的黄金时代。这是中国诗歌创作的井喷年代,新诗好诗层出无穷,一大批优秀诗人站在时代的潮头,脱颖而出放声高歌。诗人在人民眼中是高贵的引领时代潮流的灵魂歌者时代宠儿。用一句比较俗气的话来说,诗人是时髦的流行的也是有经济地位的。但既然称为黄金时代,就不可能持续太久。有涨潮就一定有退潮。
然而在中国,诗歌的优势并没有真正发挥出来。由于诗歌天然地处于语言金字塔的顶端,是语言王冠上最耀眼的明珠(相比之下散文的位置就没有那么夺目),诗人的心灵往往更纯净,创作目的更单纯,行为举止上更贵族化,对市场的变化与把握能力有着天然的不足,甚至没有意识到,文化市场的竞争早已开始。新中国刚刚成立,考虑到了当时中国国民的文盲率非常高,小说与文字出版物难以达到占领市场宣传党的政策的目的,就非常有远见地大力发展了连环画这种艺术方式,由文字的单维走向文字与图画结合的双维创作方式,所谓的图文并茂老少咸宜。能识字的能欣赏到文字之美,不能识字的也从图画中看得津津有味并体会到中国传统绘画艺术之美。这种方式一经推出大受欢迎,迅速占领市场,既达到了宣传政策与主流观点的效果,本身也从市场获得足够的经济利益。一时之间,在中国文化市场占尽天时地利。
其成功之处无外乎两点:第一,充分意识到了图文并茂的双维创作方式比单纯的小说文字出版物更适合当时的市场----全国5.5亿人有4亿人是文盲。第二,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创作的精品化与市场的大众化。上海北京广州成为当时连环画创作的几个大本营,其中又以上海的创作处于最巅峰。集中了一大批最能代表中国连环画创作水平的优秀画家,小说改编者,在创作上坚决走精品化道路不搞滥竽充数鱼龙混杂。画家们要么深入生活反复感受现实体验生活,要么深刻钻研历史对细节精益求精。一大批精品脱颖而出,在中国文化市场一版再版供不应求。如三国演义、铁道游击队、水浒传等等,甚至在今天,其成套的连环画还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诗歌的优势恰恰就在这里:诗歌是语言王冠上最耀眼的明珠天然处于语言金字塔的顶端。优秀的诗歌具有三位一体的特点。
第一位即是由中文韵律带来的独特的诵读之美与唱和之美。宋词本身就是填词谱曲在市井中传唱的,苏东坡的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今天还被谱成曲广泛传唱是每年中秋晚会上的标配节目。好的诗词本身就是可以加上谱曲配乐向歌曲或者配乐诗的方向发展的。这就是诗词面向市场的功能拓展。
第二即是文字的象形之美。好的汉字,一首诗一首词或一段散文,放在那里,就能愉悦你的身心,赏心悦目,给你一种通体舒服的感觉。这就是汉字独特的象形美。甚至不用你去诵读去体会那美妙的韵律之美仅仅是眼睛看着就很美了。苏轼的宋词作品中,具有强烈象形美的文字,有这样几首,我首推行香子.过七里濑:一叶舟轻,双桨鸿惊。水天清、影湛波平。鱼翻藻鉴,鹭点烟汀。过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 重重似画,曲曲如屏。算当年、虚老严陵。君臣一梦,今古空名。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而文字美本身就是可以与书法结合来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的。这种结合并非过界或是抢书法的饭碗,反而会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书法的创作需要诗词提供新鲜血液新鲜的文字,而诗词也可以因此拓展自己的功能占领文化市场。当然知识产权的问题是无处不在的。
第三,就是好的诗词带来的澄澈的意象之美。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你是不是感到与枯藤古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有异曲同工之妙?意象之美就在那里,只有顶级的文豪才能熟练地捕捉到并焕然一新用于自己的作品。这就是升华。而诗词这种澄澈的意象之美是完全可以与绘画摄影结合起来走向多维表达方式的。好的图画及影像与好的诗词结合起来,可以产生一种全新的真正震撼人心的新的表达方式,让诗意与意象反复互相浸润,产生出独特的美感与身心的愉悦。
不幸的是,中国诗歌在这三方面都没有进行足够的尝试并形成产业化。诗歌仅仅满足于简单的文字美。而这种单维的表达方式,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显露了它的单一性与劣势,在占领市场这一点上不是多维表达方式的对手。
不能面向市场走大众化道路积极拓展,走多维化的表达方式,就会让中国诗歌的路越走越窄,越来越走进象牙塔走向封闭与小众化的孤芳自赏。其表现就是文字越来越晦涩,精神越来越萎靡。
正确的道路是创作的精品化市场的多元化大众化。而中国诗歌恰好相反,就是在创作上把关不严,在创作上放弃精品化而是走向庸俗化大众化。大量的口水诗打油诗无病呻吟矫情造作毫无艺术价值的所谓诗歌因为其产量大份量足充斥诗歌市场,劣币驱逐良币。就如一群狗狗,大家都在奋力嚎叫,谁的嗓门大谁制造的噪声大谁显得独一无二成为所谓的时代英雄。就算有一首只应天上有的好歌,也混在一片噪音中不可能让大家听见。这就是这个哄抢时代的特点,由于当代中国知识产权保护的缺失,由于极端严苛的审查制度与文化专制,好好的中国文化市场走向荒芜与哄抢,真正的精品得不到保护与应有的收益,谁嗓门大谁更下作谁抢到更多资源。
然而中国诗歌不能坐以待毙。坚持正确的道路,是我们唯一的选择:走创作的精品化与市场的多元化大众化之路,更积极地呼吁国家保护知识产权。我们要相信这一点:黑暗终将过去,光明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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