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文/砚田耕夫

也许你很漂亮
也许你很富有
抑或
也许你很高贵
可是
这些似乎都只属于你
于我
并不介怀

熙熙攘攘的人群
有一个存在
走进了我的心里
没有入时的衣着
没有起眼的相貌
没有骄人的职位
没有可心的收入
甚至人人具备的听说的官能他都没有
或许
修个包有人走近他
充个气有人走近他
此外
接触他的人为数不会很多
在无声的世界里
他用眼神与你交流
他用双手为你劳作
他的手很粗糙
可他的眼很明亮
他给你服务
只收取极少的工本费
多一分他都不取
他很需要钱
但他不乱要一分钱
长期以来
他为行人充气
免费
他很需要钱
他为行人充气
免费免费免费
人家说他傻
他不是不知道
他甘愿这么傻
他甚至还做了更傻的事
那天中午
他骑着跟他不知多少年的破自行车在街上走着
突然停在了一位女士的身边
一把扯住她的衣襟
把她吓了一跳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他从车座上取下一个包
黄色的
递到女士跟前
示意她拿走
女士楞了半天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唧唧地
胀红了脸
女士想起来了
包是她的
三个月前放在他那换拉链
忙晕了头忘取
包值三百
他一直等她
寻她
终于遇上了
女士很感激
给他十块钱
他收了三块
推了半天
最终他只收三块走了

这是我亲眼看到的
我目送着他走了好远
但他却愈走愈高
须仰视可见
从此
他占据了我心里很大一块位置
挥之不去
抹之不掉
愈来愈清晰
愈来愈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