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遍,我用手指
顺着笔锋的走势
划过墓碑上蚀刻的你的名字
指端太干划不动时
便蘸了眼角,润湿后便能继续坚持
八十岁的这副身躯禁不起
这一夜的震颤和蹲曲
我只想把懊悔囚禁在这片悲凉的墓地
轻风缱绻在清晨的梧桐
我竟以为它充当了你的侍从
送你栖伴回我的怀中
夜枭串起归巢的词句
我竟以为你借着它的嘘唏
告诫我别伤了这风烛的身躯
破晓的光景打不消我丝屡的愁绪
只在这片墓地倒映你的点滴
如幻的流光经年而斑斓
只因人间堆砌太多的偶然
六十载的距离搁置别离的心酸
却害得你我甘用一生来隐藏这擦肩的过往
假如初见的我不那么心高气昂
假如你不把我的关注当成玩笑
假如能用一个晚上坦白你我所想
假如我们后来不变成别人的新郎和新娘
那,这半世纪的光阴
足够我收纳你全部的欢笑和温馨
填充我每首诗歌预留的矫情
让月约柳岸、同剪灯花不随青丝化白而悸惊
那,这半世纪的光阴
不会地让我们流浪在各自的红尘荒径
忍受那封尘的记忆陈酿的罪行
只能靠着这片墓地再次把你我拉近
这片墓地的目的
就是让我用老花的眼睛仔细
审视这份偶然的相遇
我的心跳随朝阳的初升慢慢平息
那一刻,躯体不再囊裹自由的思想
思念不被束捆衰老的皮囊
灵魂收获岁月豢养的翅膀
在挣扎半生后终于长伴你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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