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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推出《散文诗》2018年10月头条诗人——曼畅。
曼畅:本名侯满昌,1963年5月出生,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散文诗集《心之树》《词语或者禅意》等5部,长篇散文《家族记忆》1部,民俗文论集《问俗乡里》等2部。有散文诗刊发于各刊物,作品入选《新中国60年文学大系·散文诗卷》等六十余种选本,曾参加第六届全国散文诗笔会,获散文诗天马奖等奖项。
念念之间
曼 畅
风的影子
别太相信巧合,树叶一声不响,一叶叠在另一叶之上,心念即是河流,有风吹过草木,天会凉一些。已习惯隐身虚设的借口,站在河的对岸,一朵野菊的躁动,在用清瘦独白。
光亮悄然回到天上,眼前突然就空了,一枚没来得及长大的果子,先落于败叶之下,一闪而过。仿佛一个人的影子,可谁又能忽略,慢饮一壶菊花酒,而月光下的老房子以及从前的日子,慢慢又淡了几分。
回到旷野对它的倾述,草木清浅,身边的芦苇或那棵院子里的银杏树,于一片明媚之外葳蕤。风骨苍然,想象光阴如河流一去不复返的样子,光艳与浮华,谁又能给时光留下半缕回音。
暮 光
光阴越泅越浓。声声慢的风,念了又念,我不乏真诚。一些树木借着风声,忙于拯救什么。草叶下的蛐蛐哼吟,枝叶上的露珠点滴,暗连接着暗。像一片安闲的云游在天空,一片云游来一方天际,一滴暗坍塌一夜暮色,蝉音渐已嘶哑,多硬的心情,一旁忙碌的蚂蚁,寻找着宜居的洞穴。一只鸟从头顶上飞过,先于鸟的鸣啼,随即融进黑里。
更空的天空
在一朵菊花面前,晨昏其实就是一程过往,叶子绿着,阳光洒在不远处,私语或者无语都算一种默契。一只灰白的鸟儿远了又近,近了又远,多么柔情的宁静,时间慢慢地长。
我总把自己兑换成影子,风过于大,一束光线捕捉所有图案,很多蚂蚁聚一起,像是观察什么事物。仰面无趣,节气挤兑着农历,满目稀零的树叶沉默不语,云朵飘来飘去,草和不知名的野花铺开想象。
从脚跟撵到脚尖,一粒露珠的形影孤单没有比意念更强大,但光线还是那么年轻。风在挥手与树叶儿道别,我不想再说什么,云彩跌落一地,一片,两片,或者三片。
眺望滑落于季节,一切都是过客。
静,意在厮守
时光不说什么,我醒来,月光轻柔,总有小草想成为大树,白色的光将夜稀释一遍,让一些情绪迅速消失。一朵花儿躲进一朵花里,半辈子的习性藏匿于身影之外,路依旧很凉。
树上落下来的是云层外的光芒,有人划舟而来,你更风尘仆仆。不需割舍,日子不止不休,一如岁月的脚步撵不上你的影子,我从事物的外头走到里头,那棵院子里的樱桃树,还在最初的地方一直看我。
南风轻缓地吹,渴望已久的那场雨还没有来,我总被一些自己的情绪所激动。月色离得很近,一个人的孤茫就是一个人的地老天荒,人生对立,不谙世事的疑惑,一粒词语急切寻找表达的出口。
光阴有痕,午夜的风把我越来越深地吹进自己的身体。
就像现在
我不知道雨水里藏着些什么?眼前的光阴多么肥美。
丁香一团一团地开。苦菊的香,顺着草木的拔节而颤动。
有那么一刻,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梧桐树间跳来跳去,一些温暖的词,就像此刻微风柔和。风再吹,我并不急于辩解。
四围的草木窸窸窣窣,描述也是多余,是否有一首诗在等待着一个等待,一寸光阴一寸金,我在低处,阳光藏于云端。无需斟酌字词,雨说来就来。
民间的雨,一层摞着一层的文字,下了一遍又一遍。
时间之外
月光照在树上,一种很深的寂静,风很寒,一点一滴的尘不知不觉落下。越高就越空明,另外一种境界,总有些可炫耀的经历,带着一些遗憾。
相信你也做过这样的事,我一字一字地写着,好好的一个开端,给风、松树、灯杆、菜棚和人流所颠覆。风歪歪的,被打乱,摇曳的意境,一晃而过。
还在寻找,泡桐花开了,春天的故事,玫瑰花也开放了,深深的倒影,这样被重叠一下,地上的小草,一点也没有颓废。
时间侧了侧身
各个瞬间都是均匀分布的,林间的风,从低头的树下穿过,风景向左或是向右,而春风路遥。还有一只小鸟,在等待什么呢?想起林木以外的一些事物,浅月或者溪流,在某座桥的一侧。
白昼只有一霎那,而今春风正暖,我说过我渴望时间的修饰,阳光慈悲,屋檐下的红辣椒或石磨上的玉米粒,探出许多影子出来自省。光阴无法静止,那么多阳光从树隙间落下来,泛着真相的斑。
往深处走,生活的故事就这么一瞬间的短,将过去的过去或曾经的曾经勾连,一只杯子看见另一只杯子空着,时光切肤,一场雪落在空里,存在过的那些瞬间也随之毫无音讯。
老屋还在远方,我一边走一边低低哭泣。
一些月光
也许我会半途而废,这荒谬的夜晚,黑捂住了气味,乡土与乡土之间,花朵像蝴蝶一样飞。一种仰慕油然而生,成群的星辰、菊花、烟霭以及流云,都那么静谧。
一些波动微小。树下的旧木椅一直空着,只有风轻轻走过,一切事物依赖自身光耀,周围有树木,有鸟鸣,天上的云朵停在原来停放牛车的位置。
多么美好的安静,日子在左,时光在右,而雨水经过流年,此刻我该把自己安放在哪里?一些陈年的香,演绎另一种情怀。一朵花儿开放,所有的有形之物,露珠、云朵、野槐米,有着春天一样的气息。
有些事物,也许会越来越新。
因 为 风
你又何必急于要我说出。天很蓝,坐在高处对面的是屋顶,和行走的云多么相称,而山还在山的那边,风光于相识中逗留,我们说到后来只剩下水中捞月的故事了,傍晚的云,却不知散往何处。
总有一些时间为寂静而寂静,一些光笼罩着另一些光,雨落得少些,黄叶与远方都在。不是堕落,三步之外除去寂静还是寂静,我佛不语,一切皆在苦难处。
一片叶子松开手,从枝头落下来,落下的除了风的暗香与滑落的月影,还有不可轻慢的岁月。云有所属,一盏茶的时光,十里秋风起,黄叶的命运在隐痛中沉默。
一种心境
词语在重复?几声鸟鸣,在时间的空间里,月光回答着影子。空旷在空旷之外按捺不住小小心跳,玉兰花开了一季又一季。
树落着叶子,我在悲喜交集处能做的只是说些挣扎之类的虚词,再大的悲伤,被来来去去的风劫持而去。接下来的夜那么长,此刻我并不屑于言说,无所谓的深渊,跌落也许还是前程万里。
黑里我看不见自己的手,日月重复雷同,白果树的叶子嫩黄,苍穹无需迎合,一只星粒小于一片叶影,平原空阔,我和月亮一样野。
不知该爱什么?云厚了,譬如暮年,譬如别离,譬如圆润与饱满,时间跑得欢啊,过去就过去了,一束花掩住的脸,内心浸润着对庸常的怜悯。
石榴正红
如果风声继续,请不要告诉黄昏,透明源自于内心。从一朵半开的花里启程,某年某日,小雨,空茫。
有如远山的记忆。这美妙的乐章,风提着时间。
是虚空,有时信命,有时候说些什么都已忘了,唯有风紧靠着没有修饰的事物。春芳不老,火车轰隆隆地开来,我们跑起来。
纯写实,远方在向后退却。
昨天已是昨天,听见雨落下时带给我的一个声音。缓慢,安静,告别已成过去。
一朵叫着火石榴的花,和它鲜红的色彩,蒙住了这个季节的细雨。
虚虚的芦苇花
绵绵细雨的午后,风从远处吹来,时光流逝,一批一批删除我手握的大词。一个思想被分成一些翅膀,感觉有些美妙,一朵接一朵的白,看不到它展翅的虚空。
一切易逝的事物呵,花儿慢慢绽放,高粱大豆柿子摇晃着,还有一抹吐着炊烟的村庄。扶不起的旧时光,诗人恍惚,怀疑是风的冲动,此事苍茫啊,流水向东,你要换一种方式抵达。
水比茶淡,譬如光阴,譬如花朵,譬如说来说去的人间事,沉寂的日子又分成了几段。小鸟开始数落芦花的白头,时光无遐顾及,一朵花儿躲在一朵花里,苦楚或感悟,慢慢落满世尘。
醒来之前
没有什么大事,微风轻拂,草木返青的味道,布满两岸。
山高水长,草木别有风情,飞鸟过古道,空翻三百里的东风,想起逝者如斯。
一壶酒,从最近的一场风里带回,时间恰到好处。一些纯粹的时光,植物站在岗坡上,一朵湿答答的,另一朵也湿答答的。
总有一场雨,会在某个傍晚,敲打窗外那些微暖的词。浮云翻滚,一声紧,一声慢。
《散文诗》2018年10月上半月刊封面
散文诗向内可以窥视自己灵魂。
关于《念念之间》
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埋头于《问俗乡里》写作中,这是一部四十余万字的地方文献,是涵盖了当地所有非物质文化遗产遗存及其保护项目的综合性的民俗文论书籍。当时,每天都处于庞大的非遗线索、项目数据等的无序与紧张当中,其间会有一些文字在头脑中闪过而被自己记录下来。当《问俗乡里》一书脱稿后,整个自己都是一种虚脱的感觉,每天无所事事,在梳理自己情绪的过程中,慢慢记下《念念之间》这组习作,文字不多,但写作跨度有两三个月时间,这是我从没有过的写作现象。写好发到《散文诗》刊,后又将时间交给另一部名叫《非遗相册》的写作中,慢慢也就忘记了。当《散文诗》刊索要《念念之间》创作手记时,我才依稀记得有过这组诗的创作,一阵紧张又回到近一年前的那种无序状态,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就留下这些无序的文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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