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毛驴长大了

小毛驴长大了
已经能够拉车
能够驮着看唱本的读书人
鸡蛋里面挑骨头

浑身上下都是带刺的骨头
倔得一声不吭，倔得
先尥蹶子，再撂挑子

禁不住加了料的草
诱惑，打个滚儿
一旦累了，喷个响鼻儿
还是骆驼一样坚韧的脊背


2.衡水湖稳重的秋天

远处的光已不是渔火
是湖底的鱼遥望的方向
是跳跃的鱼点亮的

一旦亮起来便不再闪烁
那些希望是永恒的


成为湖的一部分
成为湖活跃的部分

岁月的波纹节奏鲜明
白以外的黑色是立体的
被瞬间染红
呈现稳重的秋天

我说的是岸上的大地
飘逸的云
把湖面漆蓝的蓝天


3.早晨

夜里失眠的人，越聚越多
天空编织灰暗的血丝
像孩子们提一桶井水
费力地提着太阳

大海的肩膀，只是
一条线。胸怀宽广
他的脚一定踩到了星星
底气十足，具有蓝色天空的神韵

呈现在地平线的身影
逐渐缩短。已经老迈
那些习惯哈腰的人们
在大海生，在海岸线上
死去


4.你一直跑，逃避我的找寻

建一座精致的院子
秋后的草疯长
小路的草叶贴着地面
是最后被雪覆盖的青色

窗子很小
挂不住霜，也留不住雪
窗帘上一丛丛的竹子
感觉不到冬天

文字潮湿
浸染着海浪的气息
只在退潮后翻滚
流落到唐代，停泊在宋朝

世间哪有什么美人鱼
你一直跑，逃避我的找寻
小路上要么没有雪
要么没有草


5.石济高铁

京九铁路开通后
衡水是出北京后第一个大站
坐过一次，去的深圳
以前习惯了南北穿行

京广铁路，往北北京，秦皇岛
东北三省
往南郑州，武汉，湖南，四川和云南
以为这样就走遍了整个中国

这次不一样，横的意识油然而生
往东德州，济南，青岛
向西太原，大西北
好像突然生出一双翅膀
以前是奔跑，现在
才是飞翔


6.电影《夜宴》观感

乌云下
铁蹄染黑的翠绿，笼罩
忍者的素裹
血红了，又暗了
那些无辜的木头
被一刀两断
人头和身体一分为二

白里透红
细腻的薄，像锋利的刀刃
眸子里闪着寒光
那双麻木的眼眶淌着泪
怎么看，怎么是血

宫殿里千万盏明灯，照不亮
一个朝代
燃烧着美人的心
人们在灰烬里，复原
扭曲的灵魂

雕刻的文字更动人
那样的寂寞要多深刻有多深刻
爱情亦愈精彩
省略了所有的盔甲和栅栏
随意涂抹辉煌的江山

我们看到的那段历史
白天的灰暗，夜晚的奢华
隐忍的残酷

7.未来，宇宙的诗歌

我们在诗歌里寻死觅活
激昂或悲痛
多年以后的诗句，是冷冰冰的
只有地球的形状
人类的概况

星球与星球的预言，分行
不关心过去
只关心嗅觉所及的温度
触觉带来的快感

格式化的征服
宇宙之外存在同样的宇宙
那时的语言只有诗歌
没有情感，只有延伸


8.自然艺术

消化掉干巴巴的食物
肚子里的墨水还能否搭配
山水画的色彩

有人理所当然上了山
也不知道那间唐朝的破茅屋
还在不在，曾经的山洞
是不是住进了野兽

没有斧头，更没带弓箭
路边的麻雀愣神儿的一瞬间
秋天已经滑进了冬天
那件白色的斗篷，未来的伪装
守候着陷阱
守候活生生的艺术
成为医治艺术的灵丹妙药


9.行走
 
头，一直低着
抬起来的瞬间又低下去
棱角分明的石头
不在乎脚上带血的皮肉
已经很厚了
八丈的深渊足以解决命运的行走
即便眼中的黑色也是圆的
即便太阳和人生呈现弧形
垂直的目光还是像一把铲子
不停止，开拓眼前的路

10.柳叶削疼了我的白发

 
田地翻了又整
像在打铁
冷水泼上去的时候
柳叶成了一把刀子
自留地里的那棵柳树
清明时节，又削疼了
我的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