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房间

从外部盯视一个房间
可以听到偶尔的响动，莫非是
地板上的木纹发出的叫声
它很短暂，但听觉不会马上消失
因为门是关闭的
把手像一截粗短的树枝

房间里，据推测，应该有灯光
灯光是一个空间的主宰
墙上的开关应该是白色的
或者，在它的周围，突出一枚标记
仿佛也听到了滴答滴答的钟声

钟声粗糙，已经生锈了
但疲惫的钟声掩埋着试图忆起的事实
就在桌子旁的椅子上
在一双脚经常走动的地方
在醒目的角落。好像神经也不敏感了

到处是空气中闪光的颗粒
以致于整个房间沉睡了很多年
房间里的一切（包括寂静）
让人感到晕眩，无所适从
当然，外部有外部的一大堆理由
每一次闯入，都是一个结果

由此而论，房间是空的
也不是空的。嘘——知觉正在恢复
墙上的污迹慢慢苏醒
它也许会说：短暂的思想永远是荒谬的
只有深海似的困倦无法诓骗

当灯光遵循秩序熄灭
地板、钟声、污迹……这些纹路
势必会站在主人的角度
将房间的原委一五一十地描述给来客
视觉一步步收敛，只能说明
一个空房间一直坐落于
一个比自身的思维更大的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