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刹那间

关于坚果和信仰
关于树木和崇拜
关于一元二次方程和美学价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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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次又一次抚摸。一些用旧的器物
——
窗台。茶杯
头发。眼睛
你说它们远离宗教和部落；远离战争和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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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鱼和鸟鸣，走出古书
先你到达:水域。天空
村庄和坟墓
那里有小片的经文，从未涉及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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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你手提灯笼，把四分五裂的文字
移出房间和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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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雨过后

该说些什么？唤醒霍拉山的太阳
让荒野敞开胸怀，私藏石头的惭愧
那些洁净而潮湿的马路，此时
在你身体内，豢养目光和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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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忘记了，该是向南还是向北
就可以抵达霍拉山的路口
那儿有夜幕和星光
有你放置的水杯，小木凳子
野菊花，会点亮栅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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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尾草静止。沉默
而夜鸟是巨大的飞行物。在你头顶
一个又一个光圈，叠落在一起
仿佛尘世之外，没有语言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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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当我老去

我依然钟情于高脚杯，爱一个人
爱枯草。朽木
爱落花。灰色的麻雀
爱泥土。花格子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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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着阳光，种一亩桃花，给春天的拐角
虫子复活后的目光，伸向暮色
我在这里
在幽长的罅道，手捧圣经
任凭黄河之浪，卷走多余残枝断崖
我依然背负沉重的十字架，接纳每一片雪花
苍老的肌肤，不说生活
不说
未被剥离的春天的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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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东坝乡

没有教堂；没有高楼
可你还是踮起脚尖，向远处张望
星光。月夜
铁轨。国道
它们是另外的王国。陪伴着你
却给不了答案和灯盏
黑板上，难懂的根号，几何求证，物理电路
使你不得不转移目光，盯紧麦子
镰刀，握在手里
像握着生命的氧气
而高大的槐树，神一样站在马路两边
一边是学校。一边是医院
你必须天天上学，天天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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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秋天的私语

门还没开。窗户紧闭
可你连声喊:媳妇。媳妇
秋风，卷了过来
万物皆愁。愁不过河水横穿夜幕
失眠的鱼，高举灯盏
看不清笑脸，路途和阴谋
可你继续喊:媳妇。媳妇
哦。深山里
可否有红叶正暗念经文
那些没有词语经过的路段，可否有目光皈依佛门
许多表情，留下的偏执
浸泡在雨水里，高举火焰
不提村庄。城市
不提贫穷。富有
种在梦里的桃花，都是违背经文的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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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栓不住的风向

经过魏碑或者草书；经过桑树
或者破损的屋檐
不谈明月，酒杯
零乱的句子，像无处可归的幽魂
扶着残烛断崖。而阳光
一个尚未清醒的重症患者，介入你的个人主义
催促脚步，踏出门槛
没有方向。没有喜鹊和菊花
可你，一错再错
将孤独放在孤独之上
傲视四面八方。纸片纷飞
撕碎。丢弃
你根本不懂藏有风的字体，拖拽着苹果的香气
正在逃离绳索。逃离
油盐无法甄别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