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一夏炎热入贵州》
“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
自此驴子朋友多,昵称“驴友”。
四川酷暑又大雨,驴友相约避暑去。趟过乌江、赤水、牂牁江的天险,席卷川黔古道的荆棘……四川洪水,浩浩汤汤泛贵州。
赤水有个大瀑布,黄果树也是大瀑布;遵义是古城,镇远亦古城;千户苗寨,肇兴侗寨,加榜梯田,织金溶洞……处处都是桃花源。
游人暴殄天物,热情高涨40度。
苗族人,侗族人,布依人,彝族人,汉族人……不胜茅台酒力,大家都说“受不了”!
我是一个局外者?
我开车,不喝酒,众人皆醉我独醒。
“心静自然凉。”我在旁边话风凉。
2018-09-04
《遇见赤水河》
从泸州入黔,遇见赤水河。
一条红色的河,一条醇香的河,把1935年醉得东倒西歪。
那个春天有点长。一群戴八角帽、穿灰布衣、打绑腿、穿草鞋,不乘船、走陆路、钻山林、行古道,惩恶人、帮穷人的外乡人,把一根长长的绳子,从猿猴场、丙滩场一直抛到土城外的青杠坡,把围追堵截的敌人牵着走。红旗两岸飞,鲜血随水流,染红了佛光岩耀眼的丹霞。
“四渡赤水出奇兵。”是神话。
现实是:街巷弯弯曲曲,房屋东倒西歪,风雨斑驳的记忆一片猩红。老墙的土坯里,时间多余的部分,光线黯淡的部分,像“川盐入黔”古道上渗出来的盐分,结晶为营养里的钙质,或精神中的骨头——
“中华苏维埃政府”,“红军总部”,“土城战役遗址”……字字句句都是锐敏的眼睛,随时随地警示我:时时留意步步小心,不要误撞了机关,踩疼了历史的七寸和尾巴,让赤水河畔的元厚、丙安和土城,永远停留在1935年的称谓里【注】。
【注】中国工农红军四渡赤水时期的猿猴、丙滩、土城,现今分别为元厚镇、丙安乡、土城镇。
2018-09-04
《重游黄果树》
那一次,你像白云一样幻漫。
我只看见,水在疯狂。
这一次,你收敛了野性,瘦身见效——嶙峋的表情裹着坚韧!
我又看见了水的骨头。
2018-09-05
《镇远古城在沦陷》
入夜。舞阳河波平如镜,桨声欸乃,灯影朦美——
不是六朝古都南京秦淮河里醉生梦死的恶之花,不是凤凰古城沱江中渔歌互答的浪漫诗……舞阳河的美,是镇远古城的古朴美、典雅美。
酒吧街DJ响起。
曾经久久拖住南宋蒙军探取江南后腿的舞阳河,曾经固若金汤拱卫南国苗疆的古城垣,曾经凌空高蹈俯瞰众生的青龙洞……镇远古城,瞬间沦陷!千万慕名而来的游人,原本轻松旷怡的心,被DJ的疯狂撕得支离破碎。
镇远古城,一套生锈的锁钥,锁得住滇楚,打得开云贵,却镇不住远袭而来的洪水猛兽!
2018-09-05
《在遵义寻犍山不得》
《水经》云:“鄨县故犍为郡治也,县有犍山。”汉武帝置犍为郡,开汉室门户,治理南疆。云贵川桂渝,尽入犍为囊中。
古之鄨县,今为遵义。市井攘攘,人海茫茫,直奔红色旅游而去。遵义那些古人与古事,躲在繁华与虚荣的背后,布满尘埃。
我们几个犍为人,爬山涉水到遵义。红军山、娄山关吊红军,金鼎山、云门囤探奇境,乌江、赤水河闯险滩……总与传说中的犍山擦肩而过。犍山,终不知其东西南北,也不知其高低长短。
路遇夜郎侯竹多同,拦道便问:“犍为孰与夜郎大?”
我们答:夜郎曾属犍为郡。
夜郎从此不自大……
2018-09-12
《互赠互答话川黔》
匆匆地我去了,把一场多余的雨送给贵州。
因为川人有谚:“贵州贵州,雨贵如油。”
轻轻地我回来,带走一片干净的云彩。
黔地亦有谚语:“四川四川,抹布揩天。”
2018-09-05
《从叙永出黔归蜀》
雪山关下,永宁河边。
夜郎、鬼国故地,“川盐入黔”有古道。
夜宿边城客栈,梦枕鱼凫古街——
画稿溪、紫霞峰,宝莲寺、春秋祠,石厢子、西南联大分校……叙永风物遍地,一夜揽我入怀。
建文皇帝、奢香夫人,熊尚书、杨升庵,诸葛亮、石达开,陆更夫、傅钟,吴芳吉、李广田……鸿冠博带、名杰俊彦,列队迎我回川!
2018-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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