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坠入一个误区:没有把河流当成活着的生命体。
顺着河流的源头往下走,猛然发现河流其实是有生命的体征。
从涓涓细流在流走的过程中逐渐长大、发育成熟,
汇入大江大河、内陆湖泊,进入大海,与分别久远的亲人团聚。
它的身段柔软绵长、可塑性强、能圆能方,流经的土壤
既有付出又有吸纳,一路滋养泥土,与河堤的风景互动。
绿色的河流血液是白的,雪一样白,浪花是它的伤疤。
在坎坷跌宕的岁月它发出阵痛的喊叫,
大量白色的血液飞溅、伤口翻卷撕裂、惨象环生。
不忍轻率地对浪花赞美,
我们应该对浪花给予同情悲悯。
河流从地底渗出,如土地分泌的乳汁,
安静的、沉默的、谦逊的、奉献的、包容的,
甚至忍辱负重、宁愿牺牲自己重新回到土壤里隐姓埋名。
摔跌澎湃不是它的本性,
浪花翻腾也不是它刻意的表演作秀。
它经过的地方,不必惊扰四邻,
只希望悄无声息地路过,尽快从田野穿过、进入平原。
但是,地球的天性就是高高低低、河床不会一直平直,
河流回避不了前途的曲折与落差,
生命里必然沟沟坎坎、时而安静时而呐喊,
始终是在痛苦的喧哗里,一边抚平伤口、
一边产生伤痛,一路嘶叫、一路奔跑。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没有认真听取它的倾诉,
没有人看出它的创伤,反而在岸上欣赏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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