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这扇窗，这条马路
瞭望你，已经有一夏
香樟，泡桐，蔷薇，地蕨，格桑花
在夏风里轻浅的摇
时常成群出没的鸟儿，在从你上空练习俯冲
像撒出的一把把谷子
它们向我展示，什么才是绝对的自由
并经常以此亵渎我

我终究抵不过数百项表格的压力
提前逃离暗室
跨过似裂谷的马路
奔向你
你用满山的沉默，掩藏惊讶

问吧，为什么
像一只被宰割得仅剩一口气的山羊
毫不讳言
我的精气，已被那数百项方格吸干
不像它们
成天为所欲为吸天地精华，蓄养灵气
甚至，寄宿你体内的夏末的蝉鸣
都那么坦然，嘹亮

那棵临近湖边的香樟下，躺椅
是从诊所复制的？旁边的茶壶，茶杯
已说明它的功效
你用静谧说服我，躺下试试——

头顶，不见踪影的蝉
在弹奏巴赫的赋格。远处
夕阳渐隐，一寸寸，为我揭掉表格做成的面具
时时有细风吹来

噢！这应该是婴儿的气息，或栀子花开的香味吧
2018.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