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
我渴望着自由——
我是一艘停靠在码头的船
置身于海，却被绳缚于岸
远处恍花了视线的波光
我只能用双眼去收敛
是一湾被划好方向的水
并不清楚前方是何样的风景
只是安静的，麻木的
日复一日的，向前游动
一块工作台上的石头
一半向往，一半懵懂
懵懂着黑暗以外的世界
向往着，甚至那只
从我身边爬过的蜗牛
所以，我渴望着自由

突然有一天
我自由了——
可以在海面驰骋
把整个身体，彻底融进
平静，柔软的
被天际线围住的海面
可以根据心情来变化形状
决定自己每一小块
所谓前进的方向
可以在泥土上随性翻滚
跳跃，用每一个棱角
去感受，去拥抱
阳光和雨露的气息
以为自由了
就拥有了整个世界

可是——
我没料到会有风暴
在转瞬之间淹没
我尚未健全的躯体
没料到会有烈日
悄无声息的吞噬着
我已分的太散的灵魂
更没料到
身下松软的泥土
已日渐磨平
我自以为坚硬的爪牙

……

在我消逝的最后一刻
我梦到了巨轮，梦到了海洋
梦到了金色殿堂中心
那尊庄严的雕像
只隐约听到他们最后一句的

别自由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