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清晨不仅是光的戏舞
它可能是一片叶子，有粗糙的质地
一朵花的开阖，带着昨天的残瓣
一个哈欠，会突然转身
喏，一个清晨的园子
种满露水易逝的心事
回声机难以捕捉的泥土的窸窣
迷迭香被水刷洗时发散清气
一半阴影，一半光亮
古老的年轻，粉墨登场
喏，给你，不枯竭的歌曲，像红霞在头顶
弹奏一切敏锐的神经
浮云定格的刹那，吻合你善于流浪的眼神
每一个清晨，如此深情，如此芬芳——
即便在严冬，她用风、用霜雪、用沙粒
扣紧你的帽子，你的领子，你的袖口
团团裹覆一颗颗果实般清净的心

母亲节的诗

“我不想吃饭！”
孩子，我懂，直到十八岁
我还幻想有一种饮料，代替各种吃饭的繁琐
由此，为了喂下你一口饭，我曾费劲心机

世间好玩？也不算很好玩
“人生没什么意思——”
我懂，小小年纪，即便丰衣足食
我也说过逆天的话，“妈，要不把我收回去。”
现在，你或者令人羡慕，也开始感恼困惑

鉴于你的年纪和心性，孩子
我只能轻轻告知——
“人生就是来学习。我们是来寻找和发现——”
“生命的意义，在于你的寻找和发现——”

天下母亲前，我做过那么多傻事、蠢事、荒唐事
那么多河流，九曲十八弯地绕圈——
我不想辨认，它是美丽、炼历还是碰运气
想到也许你也由此经验，慢慢成长
我已不由忏心四起，泪水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