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碰撞就没有浪花
没有摩擦就没有火花

没有孤独的空白
就没有寂寞的图画

祁连山是父亲的脊梁挺起来的
夕阳是秋天成熟的谷穗
父亲的头颅一再低垂下去

我看到，树冠是向上的枝条
树根是向下的枝条
铿锵是起点和终点之间雷霆的节奏


细节


不锈钢的柜子需要贴上
叶子苍老着霜斑的标签
三只苍蝇爬伏在紫红的毛巾上
在一针见血

这样的年轮四季分明
是一种流水擦拭的清洗
我们为每一个节气贴上完美的分类标志

黑夜和白昼是荤素的隔离
春天和秋天是生熟的隔离

洁白的云朵戴着蓝天的鞋套
在水天一色里奔跑

一页白纸
像白大褂一样需要是消毒和未消毒的隔离
一只娃娃菜
从采购到走上餐桌
在操作间内一气呵成
所有的分开
像一位患者在隔离中
为健康的饥饿在康复治疗


一只蝴蝶的斑纹


秋天的落叶在走向败落的辉煌
一只蝴蝶的斑纹有些花枝招展
车过旷野，荒草覆盖的坟墓
有着绢花盛开的凋谢
锈蚀的建筑垃圾
在斑驳时间的光影
一群乌鸦在一片斜阳的死尸上
盘旋，那些黑压压的文字
是一次神性的泼墨
这些移动的字符
像岁月脱落的炭块和牙齿


声音


树叶沙沙着秋天天空青灰的
瑟瑟敲打
一只小鸟啄食着一粒一粒
槐花淡化的宁静
操场上一队一队的学生
在练习一二三四的节奏和步伐
提起的脚后跟
在没有得到指令前
无法落地生根
一根纸烟在厕所里点燃了
羞涩的吮吸
一种泉水的眼神
溺毙了一滴露珠的清纯
钟声在远离祈祷的地方锈蚀
一枚一枚的叶柄
像一把一把的船桨
在枝头摇动了漂泊在秋风里的渡口


复杂的修饰

给河床画上分界的弧线
流水的覆盖是心头看不见的
流血和刀搅
一种遮蔽只是奢侈的华丽
戈壁石戴着青灰的铠甲
在车轮的奔驰里炙烤和刀光剑影
一根鱼刺
是细腻的咀嚼中
粗心的杀手咋危机四伏
一只苍蝇在密闭的消毒空间内
成为洁身自好的杀手
一个肮脏的下水道
令一身白大褂的雪意缤纷
弯腰向着神圣的污浊致敬
一把菜刀在冷藏柜内
冰冷着杀气腾腾
一些淘洗干净的蔬菜
在冷藏柜内面孔疲惫
像乘着地铁的面孔冰冷着
北漂的冷漠和昏昏欲睡的压抑
那样的拥挤一根一根的面条
在开水锅里像沙丁鱼罐头的翻身
上上下下
分不清是起点站还是终点站
只有一种手指
在消毒与未消毒之间
沆瀣一气
有些不分昼夜的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