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走进村庄
显得分外的
静
原先可以烙上足印的土路
如今已全部被硬化

我打王妈妈门前走过
只见她坐在轮椅上
已找不出往日的生机
身体虚弱得
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

等到一脚迈进家里
清瘦的母亲
依然坐在那张
半弧形的靠椅上
早已不能下地走路

和母亲一起上工的妈妈们
已陆续离开了我们
李妈妈走了
杜妈妈走了
余妈妈也走了
……
下一个不知道
又该轮到谁

和母亲一起上工的妈妈们
还仅剩的几位
能行走的
也时常在胡同里谈起往事

冯妈妈面部雍肿
双手十指已经严重变形

还有步履蹒跚的王妈妈
每早拄着拐杖   挑着一担竹篮
依然舍不得丢下
自己习惯经营的小本生意
……

和母亲一起上工的妈妈们
终结了一个热火朝天的
农村“双抢”的时代
让人工收割    插秧的场景
永远眠藏在我们年少的记忆里

她们
亦如
被荒草吞噬的
一生钟爱的庄稼地
在被岁月慢慢地
摧毁
———直至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