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老的工人又在车间干了一天,
他像头耕牛犁完地般精疲力尽,
然后倒在昏暗狭小的租屋安眠,
脚底紧挨着那棺材板似的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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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人,有几亩薄田,却无法耕种,
荒芜在家乡,正似他麻木的心扉,
像条积污的阴沟,没有一丝波动,
他双眸似能令万物沉陷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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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秃顶又没胡须,像无毛的丑物,
穷苦使其时常吝啬且面色阴郁,
别人行善走大道,这人偏向狭域,
心羡富贵,身上却从没穿过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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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搭理的糟老头,躺在破床上,
苦熬着孤独,梦想不曾有的女伴!
这株在凛冬深夜颤栗的枯胡杨,
佝偻之躯走向坟墓,灵魂又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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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幻觉!冻紫的脚踝突感到温暖,
像那冰原的底下竟有春花绽放!
是欲望!正在血吻人瘪瘦的胸膛,
他仿佛眼见到难以言喻的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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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在四周盘桓,却有阵阵香馨,
噢,是哪位无名的娇娘,全身裸露,
献给这副贫病交加丑陋的朽木,
不是求而不得的娼妓,难是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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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酣睡着,往日的沉痛消失了,
他的婚礼,像玫瑰开在群山之巅,
干涸的溪泉,叮咚叮咚流在林畔,
沃野长满青草,牛羊随飞鸟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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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的静谧祥和,恶行亦被宽恕,
他牵着他的爱情,在生命的海洋,
望见幽空中那群星闪烁的明堂,
仿似数不尽的子孙在永恒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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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这梦者永留在了梦中,
他面容惨白,蜷曲着身子在灵床,
这可怜的孤老,没钱买碑石坟冢,
庸忙无情的人们把他送进火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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