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背上背负的翅膀像天使
你还有一张更加神秘的脸
谁也不肯真的了去尝试
和一只蜜蜂或蝴蝶对视

我见过螳螂的尖脸
它似乎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
并不停的用头上的触须
去打扮和修饰 对此
它似乎非常在意 这张很小的脸
其实可以修饰的地方非常有限

蚊子的脸是我熟悉的
一支尖嘴和一双毒眼
它更像是被通缉的罪犯
还有苍蝇 有多少只眼睛
就有多少个肮脏的诡计

草丛中有无数的昆虫
蟋蟀的脸漆黑而多欲
它用动听的鸣叫
在每个夏天和初秋的晚上
给自己的情人拔打着电话

金龟子 七星瓢虫 屎克郎
这些甲虫的脸被身躯隐藏
驮着一只大大的壳忙忙碌碌
它们更像一群奔波的房奴
表情谦卑 两眼迷茫

一只蜗牛在缓慢的爬行
沿着围墙或一座大厦的基石
它的双眼伸出眼眶
在这个暄闹的世界里猛然睁开
又慵懒的闭上

还有蚂蚁的脸如针尖一样扎人
那是芸芸众生的脸
表情专注而且诚实
头上的触须谨慎 灵敏
总是能够找到粮食回家

它们的脸和人类不同
或者更近似于鸟儿的面孔
这些昆虫的脸啊 藏于草丛
隐于洞穴 没于尘土
但它们并不是尘埃和虚无
当一只蝉在宇宙间蜕变并羽化

                     2018.8.29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