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海
远方是存在的,但地理学中没有准确地址,
找不出一条具体的路,
而大海赋予远方温暖而辽阔的形体。
长长的海岸线,
码头带着侵略性,带着孤悬的想象力,
以眺望的形式延伸出去,
让穷人版的梦,有了真实的内容。
摇滚之海
大海上取谱,要借助飓风的指力,
剥开波涛,就能找到雪山,百川,血液里的河流,
虎豹狮群齐聚在浪尖上,
这是燃烧的肖邦,
这是德彪西最后的怒吼和绝望,
暗礁抖擞鬃毛,
潮水落下,大海露出一脸火爆的青春痘。
大海在人间摆阔,不可惊讶。
历史已沉没,所有的河流都达得到新生,
站在岸边,做一次扩胸运动,
这风平浪静的一生,被大海塞得满满的,
浅滩附近,虾蟹、沙螺们
在珊瑚礁上,练习人间的小游戏,
更远处,整座海溢出地平线,
天空和海水伙到了一起,
大片大片的蓝,享受风的推拿术,
光阴取之不尽,所有的浪花都摆在桌面上,
大海在人间摆阔,不可惊讶。
内陆海
大海霸占了星球的大部分,
荡漾的兰,也在我身上蔓延,
港湾里的海风,
吹着口哨,吹散星星点点的岛屿,
白云贴着海面飞,
音质轻柔的沙鸥,尾随在船队后面,
这些都我喜欢的,
暗礁,恶浪,不可避免地闯进生活,
还有被风暴通缉的海盗,窜行在暗礁和恶浪之间,
假如年轻点,我肯定会冲上去搏斗,
现在我只远远看着,
想找一盏灯,领着他们上岸。
海景房
选海景房像择墓地,
花很少的影子,买下一片海。
活着总有点不耐烦,
有点疲惫,快要干枯了,
在海边静养安息,
趁涨潮,给自己补充点能量,
被生活拿走的激情和辽阔又回来了,
心情变蓝之后,大海递来一张空白支票,
我填上阳光,飞鸟,金黄色的沙滩,
海浪滚滚而来,
而我就是个关着门贝壳,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
隔着玻璃,和大海保持对称,
心尖上吐出最小的浪花。
男性的海
胸无大志的人看海,是一种浪费。
比如我,张开双臂,
借助想象力,也无法抱起整座大海。
多美啊,光线和水汽砌出蜃楼,
灯塔老远就能看见,
大海肯定不止我看到的这么大,
我知道更远处,壮观正以毁灭为代价,
我的二十四根肋骨全断了,
彩排一场风暴,要赔上多少鱼虾,
我实在不愿向浪涛致敬,
更不愿台风上岸,像有能量的人,
有足够的号召力,为世界提供一场战争。
流浪之美
这些寂寞的岛屿,
这些近的,远的,从海水中站起来的礁石,
像在大海中赶路的亲人,
散落在想象力的边疆,
接受涛声的抚摸,也接受鸥鸟的探望。
它们也是肉身凡胎,
连绵的群峰,沉没在海底,
兄弟般构成星座,担当起整个大海的重量。
不敢和大海有深交
有关大海的传说,经久不衰,
渔夫、海盗、贼鸥,这些勇敢者,
像男人一样立在潮头,让人为之心动,
我拜服在沙滩上,
时常连大海的门都摸不着,
我惧怕风暴,
水深的地方,都很危险,我认准这个死理儿,
我的容器不大,
身体里藏不住潜流和暗礁,
生活有一点小幸福,我的灯火就溢到了窗外,
我的一生微不足道,
如果硬逼我宽广,我也可以辽阔,
辽阔了,就意味着荒芜。
海上丝绸之路
从福州、河内、吉隆坡、雅加达到加尔各答,
各种颜色的肌肤,行走在一条路上。
海口,科伦坡、内罗毕、雅典、威尼斯
串成一根项链上闪亮的珍珠。
这是绽放的中国力量,
一个农耕民族穿越荒漠瀚海,
再次点燃丝绸之路,
引领世界,商旅不绝于途,
蜂蜜和牛奶,全都流淌在温暖的路上。
我们的朋友圈越来越大,
舞台上到处都飘着汉语的味道。
南海之光
大海朝天,门是敞开的,
丝绸之路上,迎客的浪正在风中起舞。
海水中找不到珠江、红河的名字,
但翻开航海圣经,先秦时代的水路薄上,
列祖列宗的足迹,在岛礁上记载着中国人的姓。
岛屿是限量版的,
礁石有棱有角,在祖国的怀抱中生了根,
中华民族在南海
刻下的印章,没有一块是多余的。
总有选边站的风,
从域外吹来,对着三沙评头论足,
总想抹掉九段线,
甚至要从蓝色粮仓里,抢走我们的孩子。
那就多建几座灯塔吧,
无需强盗同意,用利剑斩断黑暗,让渔民找到家,
用尊严照亮历史,
照亮自由的航线,照亮我们的国家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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