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时,我把一半的人生叠放整齐》
我只是若干年后的一个古人
终究让位于生存后的死亡
四十岁时,我把一半的人生叠放整齐
为了下半生还能看到自己
人间啊,别怪我抽走了四十年的光阴
我必须日复一日的崇高和苟且
我必须小心谨慎的计算
我和事物之间的 雷同和差异
我开始担心,我会不会随时醒来
被跌到下半个梦里
2018.6.17
《你和我》
你知道:你和我
不是蛋黄和蛋清那么简单
不是要炒出日子的咸淡
天上哪有那么多的对或错
地下哪有那么多的之后和假设
你知道:你和我
所有的答案都是相视一笑
所有的问题都是顺其自然
别逼我挤出童话里的荒诞
虽然荒诞里总是灯火阑珊
我只有一顶小小的皇冠
随时等着你来加冕
我只有一次免费的悲伤
虽然,悲伤很难
2018.8.6
《梦》
早年,我和很多个我一起沉沦过
掉入坚硬的河床 掉入彼此的圈套
如今,很多个我净化为白骨
像多年之后的这一个我一样
在此之前,我们还可以互相敲击
发出一些声响
假装为周围的人奏乐
假装自己能听懂一些
2018.8.6 8:05
《雨》
雨像小脚女人一样,赶的这样急
像穿过了风言风语,穿过了古代和万生
这不是即将晚点的列车
我只能透过车窗来看你
这只是一个早晨
我在一首诗里 谈论爱情,少年和消亡
也会用两根手指来量一量你倾斜的角度
像一个人 也时常向某个方向倾斜
但不能因此就摔倒
或是和这个世界靠的太近
2018.8.6 7:23
《从廊坊到石家庄》
从廊坊到石家庄,注定要从保定的头顶越过去
注定要看一看这落魄贵族的前世今生
看看他的感伤和放下,看看他现在的好心情
从京郊小镇,跳过一个省城到另一个省城
就像是为了新欢,对前任视而不见
更像是大酒店附近的乞丐,养成了足够的牛掰脾气
这骗人的华北平原,其实沟壑纵横
一只只蝼蚁在一遍遍的打洞
不断地运送理想、满足和听从,不断地举起数倍的自己
我踏过一张地图的跋涉或是探寻
都是那么多的波折和不知所措
这条直线很短,但眼睛看不到边缘
这一切都不该由我这个生在东北,长在内蒙的
河北人来说
2018.8.10
《左面主义》
本来我应该是一个左撇子
为了写字方便,被扳为了右手
为此事,左手经常向我抗议
他会在酒桌上不自觉地拿起筷子
或是在黑板前示威地拿起笔
他甚至教唆我的左眼看我更用力一些
于是左眼近视的度数大于右眼
左眼的瞳孔里多了一层白
我半边脑子里的乱东西,
也像发疯的野草,沸腾的荷尔蒙
时常尾随我的生活,让我长出一半的影子
让我半面身体里隐藏的那些伟大暂且渺小
让半副牙齿咬住一半的疼痛和体重
让一只手独自指挥那些情人,皇帝和道德者
这样的举动都会被误解为是偏执或是清高
即便我早已纯净的和白瓷酒杯一样
我只有向一边倾倒,才能让世界高过头顶
才能让人群在眼中端正
2018.8.24
《走过雄安》
你说“雄鸡一叫天下白”
我说“安得广厦千万间”
你说“雄关漫道真如铁”
我说“安知四十虚富贵”
雄安不缺少诗句,雄安不是一座关,
它关不住小女孩乱糟糟的心事,
青涩的懵懂和放大的世面
它只有一汪浅浅的白洋淀
被苇条和生意人分割成一片,一片
当然,它不拒绝抒情和争论
不回避背景下的描写和妄谈
不臆想额外的新闻和事件
时代语境下,它半推半就
啊,这块斑驳而微小的人间!
2018.8.25
《感谢》
我要感谢此生
让我还能住在自己的身体里
有多少人早已被意外捕获
成为那个遥远的人
我们注定都要死亡多次
灵魂才能逐渐透明,名字才能被埋葬
那些骂声和哭声才能小到听不见
我们还要使劲把今生活完
因为你还要把看到的人和故事
带到下一次的命里
2018.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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