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父亲的诗

作者: 2018年08月27日23:27 浏览:513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写给父亲的诗


《我在千里之外与父亲告别》
 
晴朗的天空
一瞬间布满乌云
一阵阵的东风 连续
送来父亲病危的消息

一大朵黑云在头顶盘旋
一声声惊雷划过天空
那是父亲的魂魄
暗示 
 大雨滂沱的我
在千里之外与父亲告别

父亲走了 很远很远
远的我几十年后才能追上
父亲  我在努力往前走
希望你走远一些 好让我
把您留下的树多修剪一次
让我留下的树更枝繁叶茂


《清明写一首诗献给父亲》

那一年腊月三十
父亲用架子车拉回一筐苹果
那是
父亲在兰州给人送一天货的报酬

清冷的寒风
父亲头上冒着热气
从火车站到小西湖
消瘦,日渐苍老的面容
大街两旁的柳树

等父亲归来
等新衣服穿在身上
等贫困但温馨的年夜饭
等清脆响亮的鞭炮声

回忆往事,黄昏和落日
犹如两座塌陷的大山
被夜的影子拦在远方




    《阳坡》

树叶落到地上 再也回不去了
父亲一直走到为他选定的阳坡
那里暖和 太阳一直照到天亮
看见儿女们春种秋收

父亲辛苦了一辈子
不能再让他承受风寒
关节炎痛了好多年 
痛的季节和岁月也蹒跚

生前的那几只羊
每天都在你的脚下啃草
最爱听的哞哞声
伴随你渡过寂寞的日子

你最爱的黑骡子
还拴在门前的槽上
咀嚼你扎碎的子丑寅卯
不时打个响鼻 诉说自己的心事

又高又暖的阳坡
抬头就能看见
马莲花盛开 麦子正拔节
村庄的炊烟已经升起


《我多么想忘却今日》


我在日记里沉重的记下今日
2000年11月2日
这是我无法预料的日子
多少年 您什么病痛都没有

让我如揪心  父亲
原谅我出门在外
没能为您请大夫 熬药
给你倒一杯开水

母亲还在病中
孙子拉着你的手
你就这么急匆匆走了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留下的只是痛心的日子
我无法排除的孤独

我多么想忘却今日
它却像钉子一样
牢固的嵌在我的心里
今生都难以忘却


四季歌组诗
《春天 接过父亲的摆耧》

十八岁,已经是大人了
父亲说 今年的麦子你耧
播种是多么庄严的事
湿润的土地
做好了受孕的准备
种子也懂得了自己的使命

接过父亲的摆楼
我一下子长大了
秋天收成的多少
由春天的播种人决定
中年的收获
由青年的付出决定

抓稳 走直 摆匀
让每一颗种子都享受发育的快乐
让每一个禾苗都印证土地的伟大
让每一粒粮食都成为闪光的星星





 《 夏天 接过父亲的锄头》

父亲是个成熟的老农
{我也是} 头顶明月
手握汗水 把对土地的心里话
让锄头 犁铧 铲子去说
我小的时候 父亲总是第一个起来
唤醒锄头与草帽
到地里与麦苗对话

父亲一生平平淡淡
用悄悄话和麦苗交流
换来五谷丰登
用诚实对待相邻
换来声声尊敬

父亲老了  岁月
把他敲打成一把锄头
我接过出锄头
让红尘继续生锈
让岁月继续打磨


发如雪组诗4首
             --------写给父亲

每咳嗽一次
父亲的头发就白一片
那白 好像在父亲的身体里存着
一咳嗽就渗出来

每咳嗽一次
父亲的身体就矮一截
咳嗽像一座大山
不断压迫着父亲

看到父亲的头发
一天天变白
身体也一天天回缩
药无效 泪也无效

当父亲的头发像雪一样白
咳嗽像雷一样猛
身体像一个孩子一样小
最后一声咳嗽
把地砸下一个大坑
父亲一下跌进坑里
再也没有出来


《捆 麦 子》

第一次拔麦子
跟在母亲后面
不甘落后 只四行
两只手就痛得抓不住了

父亲说 你去捆
父亲的麦个子
像一个个男子汉
顶天立地的站着

拧腰子 铺裹皮
尤其是那腰拨三转自己倒
我是整整拨了三天
才拨倒了那些腰子

在河西 麦子不用拔了
收割机开过 我只用镰刀
收削那些遗落的麦穗
父亲说 
要叫所有的儿女都感到温暖

父亲已故去多年
我尽力把自己捆成
立在天地之间
农人心中的麦个子


《月光下》

初冬的月光下
对面屋里父亲的咳嗽声
再次传来
一阵一阵的咳嗽声
像一棵棵毒药
吞食着父亲的五脏六腑

站在门前
我真想进到父亲的身体里
哪怕使出浑身力气
也要找到那棵毒药
可父亲的身体
已经经不住一阵风的折腾

这是怎样的月光
照着村里失眠的人
照着父亲的咳嗽 母亲的寒腿
院子里苹果树都在发抖
我的手紧紧抓住树枝
仍然压不住树枝的颤抖

父亲至死都不去医院
每晚的咳嗽声如期而至
过了子夜就会好的
父亲说 他梦见
一只做梦的鸟儿
披着月光飞走了


《父亲留给我的》

当岁月把父亲磨成
一把锄头的时候
父亲把锄头交给了我
还有勤劳的本性和土地

我走在父亲的田埂上
倾听父亲留下的脚步声
感受父亲走过时的身影
总有一双脚印和我重叠

父亲留给我的
还有几间装粮食的仓房
从今天起 我必须拿起锄头
拔出所有地里的杂草

我有一个心愿
不管坡地还是平地
我都让它麦子丰收 玉米高产
装满那几间仓房

《父亲的背》

四十年前,父亲带着队里的人
去陕西背包谷【玉米】
搭错车的上万斤包谷
父亲和几个同乡,100斤的口袋
从半路到火车站
背了两天
那一次回来
父亲的头发白了很多

平常 我看到的
地埂上的青草
山一样压在背上
半路上 一群羊就把饥饿伸过来

现在父亲的背
已经低过大地 草和包谷已远去
我的心脏 也卸下了痛
安文海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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