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味的亲情

奶奶，这种称呼
在我心中多么神圣
多么庄重
奶奶是爸爸的妈妈
爸爸对我来说
就是一层天
奶奶是爸爸头顶上的一层天
那奶奶很显然就成了
天外还有一层天
就在三十年前深秋的一天
彻底改变了我对奶奶的看法
奶奶闪烁着璀璨光芒的称谓
刹那间变得黯淡失色

我那年刚刚五岁
爸爸、妈妈拼命干农活
没空照应我
我就由长我两岁的哥哥
带我一起去上小学
在我哥哥上语文课时
我要大便
我由哥哥领着进了厕所
那时的农村小学厕所条件
极其简陋
我一不小心掉进坑里
我吓得哭了
哥哥没敢告诉老师
径自把我带回去

一身臭味的我刚到家门口
就被奶奶看到了
唉哟——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搞成这样
快到一边去
臭死我了
一边说话，一边用毛巾捂住脸走了
哥哥无可奈何地拉着我
走到池塘边
那时候已是深秋
水已经很凉
哥哥每冲一次
我都会哆嗦一次
我终于哭了
我哥哥也哭了

从那以后
我对奶奶的形象
越来越模糊
对奶奶的亲情
越来越淡薄

去年奶奶走了
处于对爸爸的敬重
我还是回家奔丧
我在坟墓上
望着许多人都在哭
我好想与其他人一样
为奶奶哭上一场
可我就像一个傻瓜
呆呆地伫立在那儿
一滴泪水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