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    在芷村透明的天空下
地里的庄稼     全绿了
穿过这个寂静的春天
赶集的人     从十里八乡
浩浩荡荡汇聚成一个小镇
的喧闹     在那些熟悉的口音中
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

这是我多年后     再次走进
我的出生地     走进滇南蒙自
一个滇越铁路上的小镇
那些弯弯曲曲的青石板路
已经消失     我多情又执拗
在那条陌生的路上
默默地来回走了多遍

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走过一支庞大的迎亲队伍
那位花枝招展的新娘
小手紧紧挽着新郎的胳膊
路面上扬起的尘土     开着花朵
肩挑背扛嫁妆的乡亲
像一队蚂蚁    穿过如粥的人群

四月     一个平常的日子
天高地远    偶尔飘过一片彩色的云
它的影子    悄然抚过生生不息
的乡亲    在芷村透明的天空下
我依然幸福     眼角阵阵潮湿
数十年功名尘与土    在出生地
仅是千金散尽的高度

2018.7.19.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