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落在阴雨绵绵的小村庄
红嘴唇吐出我愿意
饭黏子挂在枯黄色的杂草上
人间的拼盘里挂着一件猩红嫁衣
以及尘土飞扬的热闹推攘

黄牙齿大声吆喝：吉时已到嘿
笑声再次爆发开来
天空泛起不断生长又破碎的白色沫浆
仿佛这对爱人刚被老妇棒洗过
用的是皂荚树的败叶
长者的教导还残留在男女赤裸裸的身上

等一等
等一封绿邮筒送来的情书
邮递员蹬着二八大杠自行车
从绿布袋里掏出这么一封

信上说：“东北很大，像曾见过的天鹅的背
我和你携手向前跑，东北一下就飞走了
一年前落在你家
一年后在我家——我把它养大，现在又该你了”

一声银质清脆摔落在地面上
红嘴唇弯腰捡起头饰
起身后笑着招待来贺的李四张三
不知是三还是四，五还是六
在红嘴唇的眼眶中晃啊晃
男人在阴雨绵绵的天空下抽烟
四月是抽烟最合适的季节

叮铃铃
邮递员的袋子里装满了女人的勇敢和男人的懦弱
叮铃铃
邮递员弓起身子猛蹬了两脚
叮铃铃
婚礼的五光十色便轻飘飘地便宜了一个早上和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