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小牛的两次乘车之旅
文/风吹不散的梦

4月20日晚上8：00时
我和一个亲戚
走上镇政府二十九阶台阶
回头看，天空明月如洗
清风舒展着五星红旗

傍晚的时候
他家的老牛闻到了青草气息
带着姐妹兄弟，撞塌圈墙闯进村子
恰恰闯进禁牧队的手心里
于是，一头小牛被押上笼车，关了禁闭

队长友善地递给他一支玉溪
说，一头牛一千，十七头
罚款一万七，尽快凑齐
他好说歹说，拿出积攒半生的低声下气
队长说，我们下来五个兄弟
你也不能让我为难不是
政府的规定必须执行不是
得拉回镇里过一个程序不是
晚上你拿上五千块
把小牛赎回去

青黄不接的春季
他仰天俯首作揖，唏嘘
一想再想，一思三思
电话打到镇上做老板的堂弟
堂弟不负所托，找了自己的舅子
舅子是队长的亲哥呢
一砍再砍，二千块不能再低

我陪着他
交了我刚借给他还没捂热的人民币
他手心揉搓着字如行云流水的收据
我们走出镇政府
台阶越走越低
天空仍然是圆月如玉
只是风去得远了
旗杆兀自挺立


我帮着他把小牛装上车
他还得趁着月色赶回家里
三个多月的小牛
一天之内有了
一生难得的两次乘车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