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室内清芬的音乐正拒斥着窗外的喧腾,与此同时,一种急骤的尖锐的亮光带来了黑暗。许多人在黑色的音波里依洄着,愈益靠拢着死亡的种种神秘,而那时人群里仿佛电光一闪,那是一双明眸,冰冷的分明是燃烧着的明眸——我明白了你也裸身在那闭锁着的巨大的卧房里。我知道在那些日子里,你好象羞愧难当,尤其是当冰泪溶解于酒中,而后啃啮你的嘴唇,再溜到你的面颊上而旋转开你梦中那些无谓的舞蹈的时候。可是在空朦中,在封冻中,唯有我看见了你的眸子流泻着永恒诱惑的清凉,你的嘴唇隐含着海上风暴的苦情
如今该怎么办呢?我想起了一个早晨。那时你正站在郊外出租房子里的窗前,一个老人挽着一个天国的倩影,从你面前而过,你发现他们的眼睛有着两种色彩,两种旋律,他们好象真的同时行走在两条河流上。那时你还是一个少年,略遭挫折,怀着自怜的情调对那些灿烂波涛上跳舞的人们既嫉妒又鄙视,你甚至没有去注意浪涛上不时被携走的柔波,你当然也没有去追望那一晃而过的老人和他手腕里的天国的倩影。我还想起另外不多的几个傍晚,那是你在房里折腾之后,脸含杂色,比饥锇的猛兽还可怕。于是你穿上笔挺的服装,奔出了房间。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绿色如烟、湿蒙蒙的傍晚。你这头野兽像个人一样因为看见了美好的景色而漾开了梦幻般的思想。就在那时刻,在那条清新的日常的小路上,难以相融的心又一次优雅地相遇――你发现她温婉的寒暄之态是多么隽永美丽啊!那一瞬,你不是想起了某个冬日山谷中那木房里的厚实的炭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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